兜兜的小手一經抓到了藏在自己的外衣口袋裏的小紙條,惴惴不安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嗯,有護身符在此,他什麼牛鬼蛇神也不怕。
“壞蛋哥哥,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隻見兜兜特別倨傲地抬著自己的腦袋,小小的眼睛裏有著和閻璟睿一樣的深邃,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麵色詭譎的閻璟睿。
“哦?重要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
但閻璟睿明顯地就對於兜兜的話語,不以為意。因為這會兒的功夫,他則是大掌一揮,直接就壓在了兜兜的腦袋上。
兜兜柔軟細膩的頭發被閻璟睿壓著,有幾縷長得過長的頭發相互交加著,調皮地擋在他的眼睛前麵。一陣一陣酥癢的感覺從他的眼睛處,一寸寸地蔓延到了他的頭頂。
於是,他撅起小嘴,神情無比地絕然。兜兜抬手一揮,閻璟睿壓著他腦袋的手就落了下來。
“不說。”兜兜倔強不屈,“我的重要事情是和歡歡有關,請壞蛋哥哥,回避。”
閻璟睿這會兒不說天旋地轉,也是覺得自己被人當頭一棒。他閻璟睿,什麼時候被人說過“回避”二字了?
而且更過分的是,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要和他的夫人說話,他,需要回避。
這個,很稀奇,也很氣憤。
“回避?那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別想。”
閻璟睿雙臂環抱,冷眼睨著兜兜,周身的氣壓一下子就降了下來。颼颼的冷風在閻璟睿的身邊圍繞,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眼睛掠過的地方。
因此,兜兜隻感受到自己的小身子都不可遏製地顫抖了一番。
“歡歡,我……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壞蛋哥哥是不可以聽的。”
容景歡聞言,瀲灩的眸子裏就開出一朵花來。隻見她向兜兜招手,示意兜兜往她這邊過來,容景歡把兜兜抱在了懷裏,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
“三哥,我和兜兜需要二人獨處的時間,你就暫且先回避吧。”
一道沉重的黑線壓在了閻璟睿的腦袋上。
閻璟睿本尊覺得,方才他同兜兜壓著腦袋不過就是一個極其溫和的遊戲,而對於此時,他夫人的話語則好像就是一塊千斤重的石頭!
真叫他喘不過氣!
“景景。”
不服輸的閻璟睿依然用清冽好聽的聲音喚出了容景歡的名字,可,麵對閻璟睿試圖的柔情攻勢,容景歡隻奉承四字:不視不理。
關她何事?
饒是打算著手捧一顆炙熱的心,自動地送上門去的閻璟睿這個時候,也是承受不住自己的夫人如此淡漠的神色。
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同景景的這筆賬,日後再算!
“說吧,什麼事?”
容景歡將兜兜小朋友給放在了椅子上,斜倚著門框,清淺地說道。
兜兜隻顧著壞蛋哥哥出去的事情,壓根兒就沒有去注意容景歡口中的探究。於是,他便就是自己一個人歡天喜地地跳到了地上,手舞足蹈。
大概是他終於瞥見了容景歡淡漠的眼睛,跳著正歡的手腳一瞬間就停止,拖長了聲音,“歡歡……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容景歡忍不住地要扶額歎息。有事直言,磨磨蹭蹭地難不成還可以生出一個小猴子嗎?
“你說。”
“哦。”
兜兜咯噔地蹦起來,兩隻眼睛滴溜滴溜地打轉,那一雙肉嘟嘟的小手啊,使勁地在他的口袋裏掏啊、掏的,似乎都已經可以掏出一個洞,這手,依然沒有從袋子裏伸出來。
“好啦!哎呀,原來它又被我放在了褲子袋裏。”
是了,方才他跳到地上的時候,其實手裏就已經攥著了這張紙條,可是突然之間湧上心頭的喜悅,不是讓他手舞足蹈一番嗎?
他為了舞蹈方便,順手地就把紙條給塞在了自己的褲子袋裏。
嗯,剛剛他不過就是發生了一個小小的大腦斷片,僅此而已。
“歡歡,給你。”
兜兜伸出了小胳膊,手指間撚著一張不大不小的紙條,踮著腳尖,試圖要將紙條塞進容景歡的手裏。
容景歡順勢接過,在她的手剛將紙條拿得距離她的鼻尖近了以後,心中對於紙條的主人大致上已經有了猜測。
能夠在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紙條上留下特殊香味的人,在容景歡認識的人,最多也就是隻有一兩個人。
如果說這張紙上留下的不過就是大街上尋常不已、鬱鬱青青的花果調的香水味,容景歡大概是不能夠做出如此精確的判斷。可是,在這張紙條上,即便是經曆了兜兜的揉搓,那香味依然濃鬱、雄烈。
這就很奇妙了。
容景歡撚著紙條湊近自己的鼻子,果然,她的記憶中熟悉的味道躥入心脾。
純真的草藥自帶一種苦澀的氣息,藏匿在植物草本的清香之中,巧妙地混雜著。大概是紙條上麵還曾經落了花的緣故,在草木清香之餘,竟然還可以聞見純淨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