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韓依人,她在被粗魯地扯去了麵罩以後,甫一看清了麵前頎然站立的人,便就是麵露驚惶。
當她注意到了閻璟睿和容景歡在她的麵前都可以親密無間的互動的樣子,滿溢而出的惶惶全部都變成了無法思索的呆滯。
三爺都已經看見了她和別的男人綁在了一起,竟然還可以無動於衷地和容景歡那個妖精親親我我。
難道說她在閻三爺的心目當中真的是連半點兒的地位都沒有嗎?
不是的。
她,韓依人怎麼是會像是那些小雜碎所說的那樣,在三爺的心裏連一席之地都不能夠占據呢?
因此,她便就是陷入了一個自我沉迷的幻夢。
可是天不遂人願。
她都還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思考完畢,就覺察到她的上側方,突然就撲鼻而來一股難忍的惡臭。
慌亂之中,韓依人張皇失措地抬起被淚水和被不明液體溝壑縱橫的臉,一雙指甲縫裏都還嵌著汙穢的血跡的手徑直地撞入她的眼裏。
“你要幹什麼?”
緊隨其後,韓依人刺耳的嗓音也不甘示弱,在容貌被整得同三爺一般無二的那人將手襲擊到她自以為寶的臉蛋兒之前,出聲喝止。
但很快地,韓依人如同瓷器之間相愛相殺的聲響盡數湮沒在更為激烈的尖叫之中。
與此同時,被韓依人視為眼中釘、心頭刺的容景歡則是嬌俏地倚靠在閻璟睿溫熱厚實的胸膛裏,麵上早前的微慍不快早就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容景歡溫聲細語之餘流露出來的欣喜與暢快。
看著那個頂了一張和她的三哥相似臉的冒牌貨色和韓依人兩個人開始互相撕扯、開始了慘不忍睹的狗咬狗的把戲,容景歡心裏卻好像是吹拂過了陽春三月的微風徐徐。
這時,容景歡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閻璟睿所說的那個暢快的遊戲的含義。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
黑子找到的那些關於三爺的影像資料中的那個看似三爺的人實際上是一個冒牌貨色。
看著現在這個和韓依人撕扯扭打在一起的人,容景歡不禁地就要心聲感慨。怪不得人們常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看那人發了瘋似地在韓依人的身上拉出一道道全部都沁著血珠子的指甲痕跡,不由得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約莫是打著要將韓依人給剮得一個麵目全非的算盤才會下如此的狠手。
同樣身為女性的容景歡再清楚不過一個稱心如意的臉在自己心裏的地位之崇高。
或者是說,韓依人她為什麼是要花費那麼大的氣力去將一個和閻璟睿身形相似的人整了一個閻璟睿的麵孔呢?那恰恰就是因為韓依人是要比一般的女人更加珍惜和重視美貌。
於是因而她便就是連帶著對於自己所喜歡、所追捧的那個人也同樣地注重外表。
無論韓依人她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這種硬生生地將一個人整成另外一個人的行為,本就是一種滔天的罪行。虧得韓依人在剛被扯了麵罩竟然是肆意地喊叫著說要報警。
像韓依人這種貨色撥打報警電話,簡直無異於是在自投羅網。
此時此刻,容景歡向後仰著的臉蛋上毫不遮掩地就是寫上了一個極大的嘲諷。韓依人這是現身說法,活靈活現地向她展示了什麼才叫做是作繭自縛。
*
在回程的路上,容景歡靠在閻璟睿的肩頭笑得不亦樂乎。
“唔,三哥貌似我之前好像可能是冤枉你了。”
容景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話至末尾,甚至比蚊子嗡嗡叫的聲音還要輕微。
“景景知道就好。”
“嘿嘿。三哥這是不介意?”
“介意。”
“可三哥你不是說我知道就好嗎?”
聽著閻璟睿反駁意味的話語,容景歡倒是有一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景景,言語是輕浮的,行動才是珍貴的。所以,我的景景難道不願意做一個珍貴的人表示一番嗎?”
“咳咳。”
從前方駕駛位傳來了徐特助的假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