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當阿福悠悠地從安靜的加護病房裏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幹淨溫馨的布置,因為窗台和牆角擺放的綠色盆栽,這也讓阿福肯定他並不是在醫院。
至少不是在愚爺手底下的那所肮髒的醫院。
他相信愚爺是不會如此有情調地在床單邊角繡上銀白色的花邊。
精致美好。
更像是那位景先生的手筆。
阿福轉念一想便不禁對自己的想法嗤笑幾分,景先生那樣漠然的女子怎麼可能出手相救。
但是很快他的自嘲便被自己推翻。
推門而入的正是他口中極漠然的女子,容景歡。
容景歡看著阿福已經轉醒並不意外,“怎麼樣,好些了嗎?”
很一般的醫生的例行問話。
但是就是把阿福震驚地差一點兒又給昏迷過去。
於是咽回分泌出來的多餘的唾液,“景先生,我好多了,這是……”
這是徹頭徹尾地不可思議。
景先生這是救了他?
容景歡,“我把你從愚爺那裏運出來又給你做了一台手術。”好像這兩件事情在容景歡口中輕飄飄的如同喝口水一樣簡單。
說著走到阿福的床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你過去的大傷小病的太多,身子已經很虛了。”
如果不是平日裏的身體訓練在支撐著必要的身體係統,這副殘破的身子早就是站不得跑不動。
阿福顯然自己也是知道的,在聽後露出一臉無所適從,訕訕地開口,“這個,嗯,生活所迫。”
因為活命飽腹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造成的傷病應該也是可以算入生活的範疇吧。
容景歡明了不再在這一點上繼續扯著,於是把話題轉移到同赤焰的交易上來。
“想必你也是很吃驚我出手救你的。”容景歡看著阿福點頭上挑眉毛,接著說。
“我和赤焰做了一個很有趣的交易,我今天想來問一下你是否也有這個興趣。”
容景歡這話一說出來,阿福是什麼都知道了,赤焰為了讓容景歡救他,自己和容景歡做了一個交易,這才換來他現在可以順利醒來的局麵。
阿福人忍不住在心裏頭罵了赤焰一句傻。
他有哪一點值得赤焰這樣做?
而從另一個角度想,赤焰可以同容景歡交易也是好事,至少他現在可以確定赤焰的狀況比他要好太多。
隻是忍不住擔心這個傻瓜赤焰用什麼來和景先生換?
這世上不會有什麼白吃的午餐。
容景歡,“赤焰用他的十年換你一個健康的生命,十年為景行做事。”
阿福在聽見前半句的時候,大腦就好像當機了,十年,他和赤焰的相處也沒有十年。
這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容景歡也不管阿福此刻內心多麼的複雜,接著把自己的話說完。
“如你所見,景行現在正缺人手,事事都是我在操持,我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才,如果你感興趣我很歡迎你的加入。”
阿福拋開對赤焰的擔心,轉向看著這個比他要年輕的強者。
一個散發著強者威嚴的景先生。
阿福,“景先生,我是愚爺的人……”
話裏之意不言而喻。
“但你身在曹營心在漢。”
容景歡一針見血。
被毫不留情地揭開麵具的阿福有些惶恐地縮了肩膀,他在擔心。
容景歡也不過和他打了一兩個照麵就可以看出來他的想法,那麼朝夕相處的愚爺呢?
於是阿福焦慮萬分,“景先生,我……請問您是如何看出來的?愚爺他……”
容景歡抬頭盯著阿福閃爍的眼睛,肯定道,“你的眼睛。”
一雙即使是在很驚慌的時候也難以忽略眼底的穩重的眼睛。
“愚爺應該是沒有看出來,不然你覺得他能留你到今天?”
容景歡反問。
阿福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鬆了一口氣。
隨即便不由得佩服起容景歡看人識人的本事。
但也是很好奇容景歡口中的十年做事。
景行他是有所耳聞。
景行。
景先生。
莫不是景先生就是當年名揚四海的那位景先生?
但估計著眼前這位二十出頭的女子算著年紀應該不是。
那麼其中的內幕他也就是不方便打探了。
隻不過麵前的這位景先生也已經看出了自己不安於屈居愚爺的心,他也不做過多的無謂的矯情,大大方方地應下了容景歡這個順水推舟。
“我原本是香江一個地方小頭領那時候就叫做阿福了,這也是我從小叫大的名,我的爹娘無非就是希望我可以一輩子有福享。
可惜好景不長,在我當上地方小頭領不久後,就被愚爺給收拾了,為了保命也隻能屈居愚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