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隻是夢而已,遲早會醒過來的。”趙鐸雖然話語溫柔,實則是對蝶花的責備。
“我說過要進入你的夢裏,我就一定要進入你的夢裏。我要將你夢中的一切殘酷都掃蕩幹淨,讓美好成為你夢中唯一的風景。我要同你一起享受這夢中風景。”蝶花激動而認真地說道。
“謝謝你。可是夢就是夢而已啊,你又何必這麼認真。”趙鐸的語氣十分溫柔。
“因為那是你的夢。”
趙鐸不再說話,他被蝶花的溫暖包裹住了,這溫暖讓他虛弱的身體好受了許多。
“你很少跟我說你以前的事啊,剛才那夢中的景象,是你以往真實的經曆吧!”蝶花突然問道。
趙鐸緩緩點了點頭。
“可是這夢又不完全是真的,你要是被那個人刺中了心窩,今天也就不會在這裏了!”
趙鐸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泛起來,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一遍一遍折磨他的夢境。“真實的情景是,他們倆都被我殺了,腦袋都被我砍了。正是因為這個,我才逃到了天國。”
“所以,那個女人就是你的老婆吧!不然你也犯不著要殺人。”
“嗯。”趙鐸點了點頭。
“你老婆長得很漂亮,比我漂亮。”蝶花說這話的語氣怪怪的。
趙鐸從中聞出了酸意。
“可是她已經被我殺死了,而且死去很多年了。”趙鐸寬慰道。
“死去這麼多年,還能出現在你的夢中,說明你對她足夠戀戀不忘啊!”蝶花那奇怪的語氣一點也沒有減弱。
可趙鐸卻似乎對此全不察覺,他的眼神又變得空泛起來,他陷入了沉思。
“正是這段經曆,造就了今天的我。這將是我一生的噩夢,是我逃脫不了的詛咒。”趙鐸的語氣悠長而蒼涼。
蝶花聽出了趙鐸的悲哀,剛才的醋意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她用愛憐的目光看著這可憐的戀人。
“喝湯吧,你該補補了。”蝶花舀了一勺湯,溫柔地遞到趙鐸麵前。
趙鐸歎了口氣,將湯喝下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找我來幹什麼呢?”喝完了湯,蝶花問道。
“也不為幹什麼,隻是有你在,我覺得安心。”趙鐸說出了他的真心話,這真心話讓他自己也感動了。
“發生什麼了?你怎麼突然需要安心了?原來身體恢複得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又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鐸於是將王座大廳裏發生的事情跟蝶花講了一遍。
“這麼說,你現在很危險了。”
“是的,果然是被凶神盯上了,看起來凶神不但沒走,而且變得越發厲害了。”
“他們會怎麼來殺你呢?”
“不知道。總之是防不勝防,所以,我哪都不敢去,隻好把你叫到了這裏來。”
“你安排犬和打聽熊府的事,現在有什麼消息?”
“不知道,安排完我就又昏過去了。等醒過來就是現在了。你來的時候,犬和在嗎?”
“不在。”
“那就是還沒有消息。”
正說著,敲門聲響了。
“誰呀?”蝶花問道。
“是我,犬和。”
“快進來。”趙鐸的情緒有些激動。
犬和推門進來,一進來就又把門緊緊關上了。關上之前,還朝門外四處看了看。
犬和滿頭大汗,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怎麼樣了,有什麼消息!”趙鐸迫不及待地問道。
“將軍防備得及時,得虧叫人盯著了。”犬和突然降低了聲音。“這兩天熊大人哪都沒去,一直在府上待著。除了見了些熊部落的貴族,處理了一些部落雜事以外,隻見過兩個可疑的人。”
“哪兩個?”
“一個是個生人,下人們誰都不認識。有的下人卻知道,熊大人以前也見過那人,隻不過不是在家裏。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腰帶扣上鑲著一隻金鷹,誰也不知道是誰,但是從口音可以聽出來,這人是個信國人。”
“他們換人了,從東局變成金鷹衛了!”趙鐸十分驚疑,他在信國有不少細作,自然知道這些年剛剛興起的金鷹衛,更知道這金鷹衛辦起案來,能有怎樣的手段。
“金鷹衛?”蝶花卻還不知道金鷹衛是什麼。
犬和也用同樣好奇地目光望著趙鐸。
可是趙鐸卻沒有心情解釋。
“還有一個可疑人物是誰?”趙鐸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犬和突然猶豫起來,好幾次欲言又止。
“你說!這時候不是猶豫的時候。”趙鐸有些急了。
“另一個人,是,是犬鋒護衛。”犬和說道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聲音比之前又低了。
蝶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趙鐸卻很平靜,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果然!果然!我要是哪也不去,就在屋裏待著,他們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