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虎厲沉默了一陣,這沉默讓趙鐸度秒如年,他的身體在沉默中顫抖著。
“寡人能幫將軍的,也就這麼多了。將軍好自為之吧!”說完,虎厲就退到廳後去了。
趙鐸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等到虎厲的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這才抬起頭來,退出了大廳。
虎厲確實是仁厚之人,趙鐸對此很是感激。虎厲的一番話,實際上是對趙鐸的警告:“鋤奸”行動已經開始了!這個行動的執行者不隻有信國皇帝派來的人,番國也有不少勢力參與其中,而參與的番國勢力領頭人就是熊德成。
“犬和!”趙鐸大叫道。他發現自己竟然坐不起來,隻好衝著外麵大叫。
門外立刻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犬和開門進來了。
“將軍,你醒了!”犬和很興奮。“我馬上安排早飯,好好給將軍補補身子。”
“嗯!有勞了!你先幫我辦兩件事情。”趙鐸的語音很沉重。
“這叫什麼話,為將軍效勞是犬和分內之事!哪裏談得上幫不幫的!”
“犬和,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幫了我不少。現下我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許多重要的事也隻能托付給你了。咱們要想度過這一關,少不得要叫你多費費心了。”
犬和突然跪下了。“將軍是犬和的再生父母,但凡有能幫上將軍的,犬和萬死不辭!”說著犬和激動地流下了熱淚。
“快起來吧!現在事情緊急,這些話兒往後再說。”
犬和恭敬地站起來,靜候著趙鐸的安排。
“你先去把蝶花找來將軍府,你自己去找。我要馬上見她。”趙鐸可以信賴的人實在不多,他也不知道要找蝶花幹什麼,隻是他這時候很想見她。有她在,能讓他安心。
“好的,我這就去辦!”說著犬和就要走。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我原來讓你安插在熊令尹府中的仆役,你現在還能使得動他們嗎?”
“使得動的,即便沒事的時候,給他們的好處也一分沒少過,將軍想讓他們做什麼,隻要是他們力所能及的,盡管吩咐便是。”
“嗯。這件事情他們一定能辦到!我要他們將熊令尹每日的行蹤都告訴我,去了哪,見了什麼人,我都要知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
“快去吧,叫蝶花快些來。”趙鐸說完就又繼續躺下了。
“是。”
犬和走了沒多久,趙鐸就又昏睡過去了。各種各樣離奇的夢境輪番地纏繞著他,他和番王的對話再次一遍遍輪回。他還夢到和信國的戰爭中,他戰敗逃亡,逃著逃著,他手下的番國士兵突然將他圍了起來,他們全都叫囂著“獻了他的人頭,換取五十年和平!”趙鐸無論往哪裏逃,總還是有人圍著他,無論他怎麼揮舞手中的長劍,總還是有尖利的兵器指著他。
最後,他又夢到了他那死去多年的妻子。那被他自己殺死,充滿了怨念的妻子。趙鐸雖然殺死了她,她反而永遠活在了趙鐸的心中,一刻不停地折磨著他。
夢開始的時候,他妻子正在和趙瑞**。這是一個讓他感到羞恥,讓他心痛如絞的畫麵。他忍無可忍,拎著斧頭便衝了進去。床上的二人看到趙鐸之後,竟然全無懼意。他妻子喊了一聲“趙瑞,上!”趙瑞就尋了一把剪刀赤裸著衝了過來,趙鐸很輕鬆地避開了他。剛一避開,他就感覺到他的兩條胳膊被別住了。他妻子大喊一聲“趙瑞,快!”趙瑞就握著剪刀又衝了回來。眼看著這剪刀又要刺中趙鐸的心窩。突然,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蝶花!
蝶花不知何時已將趙鐸的斧頭拿在了手中,揚手一掄,趙瑞的頭就飛了開去,砸在牆上,掉在地上。將趙鐸和他妻子都看傻了。蝶花更不猶豫,朝著趙鐸妻子的胳膊就劈了下去,梆梆兩下,兩隻別著趙鐸胳膊的手就掉在了地上。趙鐸妻子痛得大叫起來,蝶花手一揮,又將她半個腦袋削飛了。一切在血和淚中恢複了平靜。蝶花溫柔地望著趙鐸,完全不像是剛剛殺過人的樣子。
“醒過來吧!夢中太艱辛了。”蝶花深沉地說道。
趙鐸終於醒了過來,通過朦朧的淚眼,他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蝶花。蝶花正關切地望著他,那樣子和剛才夢中的情狀一模一樣。
“總算是醒了!”蝶花欣慰道。
“蝶花,你來了!”趙鐸也很欣慰,蝶花果然讓他感到了安心。
“嗯,來了好一陣兒了,從你做戰敗那個夢的時候,我就來了。”蝶花緩緩說道。她端起床邊的鯽魚湯,將湯匙伸到了趙鐸麵前。
“你怎麼知道我做了一個戰敗的夢?”趙鐸十分驚疑,他喝了一口湯問道。
“要不是我救你,你剛才就被剪刀給刺死了。”
“什麼?”趙鐸不敢相信蝶花的話。“這麼說你練成進入別人夢境的法術了?這麼快!”
“還不熟練,像你戰敗的那個夢,被一大群人圍著,我就隻能站著幹著急,什麼忙也幫不上。”
“你果然是天賦異稟啊!這個法術一定很難吧!”
“我師父也說了一樣的話,確實很難,你沒看見我滿頭大汗嗎?”
趙鐸這才注意到蝶花的額頭鬢角都有汗濕的痕跡,她的臉色也很憔悴,看起來這法術確實消耗了她不少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