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計劃!”
“將軍莫要隱瞞了,薛某可是來幫將軍的。隻是不知黃亮將軍現在何處?”
劉顧心中一驚,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黃亮?自然是在悠州,公公如何操心起邊防大事了?”
“將軍何必再要隱瞞?東局的孩子們在京都找個人,可費不了太多功夫!”
薛友全這幾乎已經將話挑明了,東局的人已經知道了黃亮的事。隻是劉顧不敢確認薛友全到底知道了多少,他擔心薛友全這是在套自己的話,一旦被他套出來了,可就真是萬劫不複了。劉顧隻是看著薛友全,並不說話。
薛友全歎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張疊著的紙條,遞給了劉顧。
劉顧打開紙條,看了紙條上的字,大驚失色,竟失手將紙條掉在了地上。
薛友全從地上撿起紙條來,緩緩道:“將軍莫慌,薛某說了,薛某是來幫助將軍的。”說完薛友全輕輕一笑。
那紙條上寫著:顧曰:趙豐跟隨為父多年,智勇雙全,又對為父忠心耿耿,明擺著被湯濟陷害,為父豈能坐視不理?當年湯丞相是為父在朝廷的保障,沒有他在朝廷裏幫著為父維持周旋,為父哪能平安無事地在悠州坐鎮幾十年?哪知道湯丞相的兒子這麼胡來,為父又不能得罪了他,隻好偷偷將趙豐放跑了!為父今日跟你交底了,日後切莫再冤枉黃亮了!
這是劉顧對劉斯說的話,裏麵不光承認了趙豐是他放跑的,還挑明了他跟湯無為的關係,邊關大將和朝廷重臣勾結,在曆來都是大忌。這兩條哪一條都能治劉顧的死罪。更要命的是,既然薛友全知道了這段對話,那麼當晚所有的對話,也必然都叫他知曉了。這裏麵可有他來京都幫助智王奪位的整個謀劃,薛友全知道了,等於太後和福王也都知曉了,也就等於完全泡湯了。
“東局的人,真是無孔不入啊!”劉顧感慨道。
“過獎了,過獎了!隻是先帝駕崩,新皇登基,曆來都是人心浮動的時候,東局不敢不重視。”
“薛公公既然知曉了劉某的整個計劃,還請把話挑明,此來是為何事?”劉顧敏銳地感知到,這事情還有轉機,若是太後已經知道這事了,他踏進京都的第一刻,應該就被抓起來了。顯然太後還不知道這件事。太後還不知道,那就隻能是薛友全還沒告訴她。而薛友全為什麼沒告訴太後,或許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薛某是來幫將軍的!”
“如何幫?”
“薛某想請將軍將女兒嫁給當今皇上,立為皇後。”
劉顧沉默了,他內心裏根本不承認福王的帝位,又如何肯將女兒嫁給他做皇後?要是悠州的智王聽說了這件事情,又當如何想他?這時將女兒嫁給皇上,分明是向新皇獻媚,也就等於承認了福王的皇位,這怎麼可以!
“二王相爭,必有一傷!將軍總不想劉家一個後人也沒留下吧!”薛友全笑著勸道。
“為什麼?”劉顧突然問道。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將我的女兒嫁給福……皇上?這如何能說是在幫我?大事能成則成,不能成有死而已,就算搭上全家的性命,那又如何?”
“將軍總不想還沒試呢,就已經敗了吧?”
這是一句威脅的話,若是薛友全將他知道的告知了太後,一切就都毀了。太後會以私放朝廷重犯、勾結權臣的罪名處死他,這是證據確鑿的,可不是什麼欲加之罪。而他一旦被合法處死,智王和劉斯想借此起兵,就是赤裸裸地叛亂了,是可以請天下共誅之的,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劉顧現在是敗局已定,若不再爭取一下,智王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劉顧所有的希望,都在薛友全身上。他要想再爭取一下,就得跟薛友全合作。這是薛友全希望劉顧明白的一點。
“這事情要慢慢來。將女兒嫁給皇上,就是將軍成就大事的第一步!”薛友全繼續勸道。
“此話怎講?”
“有些話,何必明說?將軍隻要同意將女兒嫁給皇上就好!”
將女兒立為皇後,那麼何太後就不能再管理歇春齋了,太後把持朝政就沒有了抓手。那麼剩下要對付的就隻有仁厚的福王了,這對於劉顧來說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是如果有大事成的那一天,他的女兒又成了什麼呢?說是將女兒立為皇後了,實際上是叫她做了犧牲品。劉顧心下一陣難過。
“好!”劉顧歎了一口氣。
“那麼就恭喜國丈了!”薛友全笑嘻嘻道。
“事情還沒成,哪裏來的喜?”
“少不得薛某要替將軍賣賣力氣了,請放心,這件事包在薛某身上!”
“薛公公為何要幫我?又為何要與太後對著幹?”劉顧直言他心中的疑惑,從見到薛友全到現在,說了這麼大一番話,劉顧還是沒看清他的目的。
“薛某低微卑劣,沒有什麼大的追求。隻求能活下去,並且活得好一點。”薛友全輕輕地笑了,笑中帶著一絲自嘲,這話明顯真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