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蘇麗君牢籠施妙手 石漱姐舉動露機心(1 / 3)

第八十六回蘇麗君牢籠施妙手 石漱姐舉動露機心

卻說蘇麗君要想秦珍這爿鋪子,你道他是什麼意思?原來,蘇麗君這人最是有深心的。他姊妹兩個,本是氣同道合,凡事都預先商量妥了,方才照著計劃施行出去,把這兩位紈袴公子玩弄在股掌之中。他的主意,是要秦珍把些銀派還秦瓊,然後再由蘇愛君把秦瓊的現銀吸收了來,一麵既把這爿鋪子給了自己,自然可以拿著鋪子的名義,向錢莊裏去支用款項,等到時機成熟,弄著了幾萬銀子,他兩姊妹便自席卷而去,任他這爿鋪子開著也好,倒閉也好,橫豎不是自己的牌麵,少不得有這兩位紈#公子擔著肩子。這些計劃,都是蘇麗君的深謀老算。愛君為著自己的利益,自然照計而行,隻可笑秦珍一個四十來歲的人,卻被這兩個女孩子蒙在鼓裏,一些也不曾覷破,心裏還想:“如果麗君養得一個男孩子下來,那便名正言順的可以娶回家去,不怕藕香拈醋拒絕的了。”卻不知道他的三個月娠,也是子虛烏有。

到得年底,秦府裏正忙著過年,秦珍剛自西正院出來,打算到萬豐裏去,迎麵碰著兆貴鬼鬼祟祟上來,低聲道:“爺可往鋪子裏去?”秦珍道:“這會子我哪裏來的工夫!你問我作什麼?可有什麼事?”兆貴見四下沒人,因道:“方才瓊二爺把小的喊去,叫我趕來告知爺的。說是蘇家的兩位小姐,不知到哪裏去了,房間裏箱籠隻隻都空,萬豐的折子卻撂在抽屈裏麵,不但把存著的錢都抽空了,並且還支用過五千銀子。”秦珍聽說,不禁氣得目瞪口呆,因道:“這可不是做了放白鴿的嗎?你可聽說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走的?”兆貴道:“鋪子裏人說,還是前兒灶神老爺上天的那晚走的,因為爺和瓊大爺都有好幾天不曾去,隻道是爺叫他們到那裏去的,所以也不曾留意。

才今日個瓊二爺開進房門去一看,衣服、首飾都不見了,才知道是上了道兒呢。”秦珍也就無話可說,便教兆貴跟著,同到鋪子裏去。少不得一番煙塵抖亂,派人出去四下追趕,哪裏還追得轉來?隻好付之一歎!因此一來那爿鋪子也就岌岌可危,收進的帳款都被蘇麗君卷了跑去,這裏欠人的帳都要如數照付。關礙著自己的牌麵,不得不向萬豐去挪些款項來彌縫過去。倒是秦瓊落得置身度外!因為這爿鋪子,他已早經並歸秦珍。雖則得著的錢已經化為珠寶被蘇愛君吸收了去,卻也沒得什麼後患,不比秦珍損失了許多現銀,還要替他背上一身債務。但是按到歸根這一件事,還是沈藕香和石漱芳兩人作成他的。若使他兩人略放鬆些,也和婉香一般容得三妻四妾,也不致於要養著外婦,套上這個圈套呢?如今把這事表過不提。

再說東府裏,自從秦文去世之後,袁夫人也就不問家務,一切都由石漱芳作主,一年以來,要長要短隻都任著漱芳。帳房裏的金有聲,本來是漱芳的嫡親母舅,所以凡是漱芳開出來的帳,無不照辦。裏麵掌家務的雖是藕香,卻也不敢駁回一字,因此,自從秦文故世下來,東府裏用的錢,竟也不可勝數。到得年下,愈加不必說了!隻見帳房裏的金有聲,盡拿著萬豐的上單,一張一張的填著數目,發給出去究竟有多少數目,不但作者不知,連秦府裏最高級的主人翁,如:柳夫人、袁夫人等,也都不很明白,隻也是秦府的製度如此,怪不得大家糊塗。

隻因秦文在日,一個兒掌著財權,從不和人商量一句,也不肯把底細告訴一人。他的意思,以為:婦人、女子的識見,萬萬不及自己;一班子弟,也沒一個懂得世麵。所以,隻把內部分的米鹽瑣屑,以及各房中的衣穿、首飾,親戚家的慶吊賀唁,委托了沈藕香一人,叫他做個內帳房的職務。要錢用時,隻須開個單子,蓋上一顆藕香的圖書,便向外帳房金有聲去取。按月隻把帳薄送與秦文一看,隻要內外的收付合符,也就沒得話說,所以,沈藕香的職權,專是管著對內的支出一部,隻算替各房戶裏做一個總管罷了。至於收入的房租、田息等項,不但藕香無權過問,便是金有聲,也是不經手的,所以,金有聲的職務,也與藕香差不多,隻管秦府裏對外的一部分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