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瞬間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災民們越來越來越激動,已經開始和士兵起了正麵衝突。
這個時候,那個從高台上下來的人,發聲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何季常,宣國西巡史,向大家保證,下一批糧食正在送來的路上,請大家不要著急。”
所謂西巡史,便是宣國安排在邊疆中的最大官員。但因為這裏是鎮西候的地界,所以西巡史,某種意義上,主要的工作便是看住鎮西候,至少西疆的百姓們是這樣的認為的。
這樣一位“大人物”的話語還是有些效果的,原本有些激動的災民情況轉好,停止了叫喊。
就在鎮西候準備讓士兵們解散災民,自己也準備離開的時候,災民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大家別聽他胡說!朝廷根本就沒有管我們,甚至岩城中的那位女皇連這邊的情況都不知道!”
這個聲音讓西巡史有些觸不及防,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何季常臉上吃驚的表情,更是讓災民們相信這話是真的。
待到何季常準備做出回應的時候,場麵早就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了。
“就是,上一次鎮西候撥過來的糧食,就被他們分了!結果告訴我們被劫走了,那些強盜是多無聊,竟然會劫一堆糧食!”
“我們在這裏待了這麼多天了,一直在說朝廷很關注我們,結果就讓我們睡大街上!”
“我們要糧食!”
“不準走,給我們一個說法!”
“兄弟們,衝過去,不要讓這貪官跑了!”
西巡史沒有料到自己一個遲疑,最後竟然演變成這樣。
木野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場鬧劇。所謂當局者迷,西巡史真的以為下麵的災民是因為沒有糧食而激動,木野卻看得清楚,這些災民們的情緒原本非常穩定,明顯是有人煽風點火。
西巡史看到這樣的場麵,心裏著急。災民的情況他十分清楚,這樣的發糧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收效甚微,甚至因為聽說這裏有賑災活動,許多不是災民的人也混入其中,妄圖得到免費的糧食。
而且每次發糧之後,都會發現許多災民的屍體。
這些災民私下裏根本不像現在這般有秩序,很多時候會因為食物大打出手,此外還有蔓延的瘟疫。
現在瘟疫的情況已經不再局限災民本身,就連許多流水城居民也受到影響,所以流水城的一眾官員極力要求將這些災民武力驅逐。
可若是真的這樣做了,萬一這些災民暴亂,就自己手上的這點兵力根本無法抗衡。而鎮西候那邊的態度也不明朗,所以此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災民的情緒愈發的激動,好像喊叫已經無法宣泄他們的氣憤。
起初隻是推搡,然後便是正麵的突破。
好不容易維持的秩序輕易地被破壞了。
何季常有些失望,他此時心急如焚,剛才那些糧食已經是絞盡腦汁拚湊出來的,他甚至拿出了自己的俸祿和積蓄,他覺得災民們應該體諒他的困難,稍稍再給他一點時間。
但他的努力,沒人知道。
木野看在眼裏,他明顯地感到,這位宣國西巡史已經失望透頂。可眼下他沒有時間給他失望,災民們瞬間就將原本維持秩序的士兵淹沒。
縱然一直待命的大量軍隊馬上補上,可是依舊不能與災民們抗衡,隻能拚力抵抗。四名親信馬上將西巡史護住,帶他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災民現在距離西巡史已經非常近了,木野突然動了。
幾個身影自災民中顯現出來,瞬間突破了士兵們組成的防線,直接朝西巡史殺去。幾名親信如臨大敵,這樣的刺殺顯然是有預謀的,這樣近的距離,對方肯定做了完全之策。
那殺向西巡史的三道身影,身上各式的天源轟出。西巡史的親信雖然也是修行者,但實力明顯稍遜一些,光是這樣的騷擾就已難以抵抗,那為首的刺客此時更是神樹顯現,身體四周凝聚了無數的冰錐,朝西巡史刺去。
“寒錐破!”
冰錐仿佛凍結了周圍的空氣,寒氣大作,周圍如臨寒冬,仿佛動作都慢上了幾拍。兩名妄圖用身體阻擋的親信,也隻能稍稍減緩冰錐的前進。而另外兩名親信此時卻無力分身。
若是再無辦法,這位宣國西疆最重要的官員,今天恐怕就要被冰錐洞穿在這高台之上。
那刺客之首心中大喜,他藏在災民中數日,就是等待這樣的一個機會,終有回報。
就算這幾日天天生不如狗,隻要能夠將何季常殺死,便一切值得。
就在此時,一人不知如何出現,攔在了冰錐之前!
正是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