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仰頭,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心裏沒來由的湧起了一絲豪氣,要是他再年輕三十歲,那他倒寧願把他當做自己的對手!
隻是他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但是?
笑罷,收斂了笑意後,臉上有些卻浮現出了一絲感傷:“看出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林凡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壓下眼角的淚花,江崇海暗唾自己真是越老越不中用。怎麼越老越容易感傷呢?
“大概是三個月前吧。”雖說話是如此,江崇海反倒坦然了。
他會在他離開前把一切事情給弄好……
“好,我懂了。我會照顧好江家的。”看著父親有些渾濁的眼睛,林凡鄭重的說道。
不像是父與子之間的談話,反而是像男人之間的承諾。
“你小子,好啊。”江崇海立起身,笑著捶了捶他的胸口。反倒是應許了他的承諾一般。
其實對自家兒子的能力仍然有些懷疑,但他也無法。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說我把一些事情分給你處理,而且我要你處理的事情容錯率為零,你可以做到嗎?”江崇海眼底滿是銳色。
林凡非但沒有閃躲,反而主動的迎了上去,堅定道:“父親,我可以的。”
看著他常年冷漠瘦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稱作微笑的笑容,林凡隻感覺眼角有些酸酸的。
但他還是很好的掩飾下了自己的情緒,其實他和父親並不親厚。他從小就被母親帶大,父親經常忙著公司的事情,最多一周看他一次。
想到這裏,林凡長長歎了一口氣,畢竟是血濃於水啊。光這份親情就是他斬不斷的,所以……
看著父親沉默的側臉,林凡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熊熊燃燒起來,在發芽、在冒尖。他眼底閃過堅定的光芒。
多年後的林凡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值得人為之奮鬥,那就是責任。
見兒子這般誠懇恩保證,江崇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兩下,沉默的以示鼓勵。
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絲疲憊,他依舊不輕不重的揉著太陽穴:“這些是我整理出來的一些要辦的事情。我現在手裏有楚氏百分之八十的股權,除了一些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其餘的股權基本都在散戶那裏,我等幾天召開股東大會,這樣好把股權轉讓給你。”
儼然一副安排後事的模樣,林凡心下有些忐忑。剛想說些什麼,沒料到江崇海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反正股權早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早點交,晚點交,都是交。”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父親一臉倦色。喉頭滾了滾,林凡抱著一大堆文件走了出去。
剛要離開,江崇海揚聲說道:“我辦公室旁有一個小型的休息室,你就先在那兒看吧。等上班讓秘書給你騰出一間辦公室來。”
“好,”林凡腳尖微頓,旋即又繼續走了。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江崇海一下子癱軟了下去。臉色死氣沉沉,像極了一個要行將就木的老人,哪有方才的半點精神?
想到慕婉晴背地裏的那些暗動作,江崇海就愈發痛恨起當年有眼無珠的自己。
可惜世間壓根就沒有後悔藥賣。
想著想著,他又淺淺的睡去,夢到了那個對他笑的一臉溫柔的女子。
“玖玖……”無意識的在夢裏呢喃出這個名字,江崇海眼角流下了一滴淚又迅速的沒入白發裏。
珍妮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那幾張紙,幾張簡簡單單的A4紙在她手上卻重逾萬斤。
她心下不由有些膽寒,這算是警告嗎?看著正在一旁忙碌的李蘊含,珍妮第一次的沉默了。
牽扯到不敢牽扯的人,這是她犯下的最大錯誤。想到這裏,她不由有些鬱鬱,放下手中的A4紙。
托腮直直的看向李蘊含:“李蘊含,要是我把你卷入一個很複雜的事件裏,你會不會後悔認識我?”她特意避重就輕的問道。
誰料李蘊含頭都沒抬,直接說:“不,珍妮小姐,這世界上還是很危險的。你一個女孩子應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