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曦傾灑而落,刺眼的光芒透過古樓的窗口映射在整潔的地板,反射出絢麗的光暈,看這不著一絲灰塵的酒樓,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收拾,隻見那黑衣小子依舊是提著花邊茶壺,依靠酒樓的前方等待著第一位客人的光臨。
日光下移,金色的匹練不斷的閃耀在閻生的雙眸,在那深處,一道弱小的火種緩緩燃燒著,這十七載仍未修煉的男孩,已經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開始他的蛻變。
不知不覺,時間在男孩手提的酒壺中悄然流逝,轉眼已過半晌,靜姨有事早早的就匆忙外出,看其神色,閻生便感覺到一絲異常,正如他現在的身體裏,仿佛是有著令他極其厭惡的東西蘇醒了,那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恐怖且熟悉,奇異無比。
微風清涼,閻生卻出了奇的沒精打采,仿佛經過昨天那神秘人的一番禍害,他的身體像是被改造了一般,一時間竟是異常不適,連走路都是有些不穩。
“好困啊...”閻生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招呼那熙攘的人群。
“喂,生哥,你是不是那裏不舒服,怎麼這麼沒精打采?”說話的是算賬的小書生,名叫尹伈兒,束著銀色的長發,一舉一止,竟然是有些小女生態,顯然,與愛惹事的閻生相比,肯定是文靜許多,兩人三年前在靜姨的酒樓相聚,感情極好,因而皺著眉關心問道。
閻生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昨天剛剛和靜姨借了錢,要是今天就請假可有些不像話。
“沒事,我去看看,那邊的客人催我了!你快去算賬吧,要不一會靜姨回來了,又該欺負你了!”閻生拍了拍那柔弱的肩膀,手掌一翻,幾枚通體紅潤的炎陽石便是顯現而出,滾燙的散發著氣浪被閻生塞到了那女孩的掌心,旋即強撐著身體對那客人走去。
拿過那玉石,小尹的眼眶不由得紅潤起來,因為她身體屬陰,又身中寒毒已久,閻生沒每個月便要去給她買一些來抵禦冰寒,這習慣已是有了三年了,從未斷隔,除了閻生的老爺子,他透支的工錢都花在了小尹的身上,可見兩人的關係之好。
在這裏,每天不乏有一些蠻橫的修士,依仗著自己的拳頭,便瞧不起人,而顯然,閻生麵前的一號桌就是個代表:
“小二,給老子再拿壇百年老酒,要最烈的!”話音粗獷的漢子赤裸著臂膀,與他的一桌修仙朋友在胡說海吹,見小二的腿腳略微有些拖拉,大手抓過那桌上的茶碗,指間熒光閃爍,旋即用力一震,那尚還乘著酒水的碗便如同子彈般對著閻生的位置飛速掠去。
“蹭蹭”破風聲響起,閻生不由得驚呆在原地,在那老式樓梯的邊緣,碗口大小的裂縫清晰的印刻在那上麵,滴嗒嘀嗒的流水聲在閻生麵前響起。
閻生見怪不怪的走到門口,拾起那已經有些分叉的掃把,一點點的將那碎片清掃到外麵裝盛垃圾的石牆內。
“啪啪”又是兩道碗器,同樣的幾道對著閻生砸去,隻不過這次卻是徑直的對他腦袋飛去,顯然,這幾位是注定了要找事。
閻生心料不對,雙腿一彎,用那掃把遮擋在頭頂,極其難堪的半蹲在原地。
“喂,狗東西,磨磨蹭蹭的不想活了?老子來這喝酒還是你們的福分,還提莫的敢讓老子等?”那漢子突的暴怒,遍布老繭的手啪的甩在靈石桌麵,一道清晰的掌印便是栩栩的印刻其上。
“對不起,我這就去給您拿酒!”閻生看出了這夥人不好惹,因而極力的搖了搖頭,掃把一丟,用手撐著腦袋對著通往後院的木門跑去。
“太晚了,老子們不高興,這酒飯錢就免了,走了,兄弟們,春香樓的那小妞的還等著呢!哈哈...”聲音粗獷的漢子說著,濃濃的眉毛擠在了額頭,眼睛眯成了一條小縫,露出一副奸邪的表情。
“就是就是,那小妞的身段,哎呀,小臉嫩手,真是要人老命啊。就是被她吸幹我都願意!”與那漢子一桌的鼠目男子補充道,看他麵色紅潤,密密麻麻的斑點在鼻子旁顯得異常搞笑,下盤不穩,腹部無力,一看就是終日行那事帶來的負荷。
...
眾人亂七八糟的扯著扯著,就欲邁步出了這酒樓,可就在離門口還有七八步的時候,那穿著粗布短褲的男孩便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手持五尺掃把,漆黑的眸子緊鎖著麵前的一重人。
“哎,生哥,算了,靜姨不在,我們別惹事!”小尹看這瓜小子有些衝動,修長的手指死力的拉扯著閻生臂膀,奇怪的是,閻生的體型也算一般,他雖力氣稍弱,但好歹也是十六歲的年紀,但此時的閻生卻是如同鐵塊,沉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