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我正經過這個房間到我的臥室,手裏拿著盞燈——邁瑞蒂鎮這地方沒有汽燈。我象往常一樣停在了畫像的前麵,在燈光下,畫像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意味,有點怪模怪樣的,我對此起了興趣而沒感到不安,我不停地移動燈,想看看有什麼不同效果,正當我沉浸其中,卻有一種想轉身的衝動,當我轉過身,突然看見一個人正穿過房間徑直走向我,等他走近,借著燈光認出來了,他就是曼爾利醫生,象是從畫像裏走出來一般。
‘請您原諒,我已不寒而栗,可我沒聽到您敲門。’
他從離我一臂之遠走過,伸出他的右手食指,好象在警告什麼。然後沒說一句話就走出了房間,可我始終不清楚他是如何進來的。
當然,這種你稱之為幻覺而我稱之為鬼魂的現象沒有必要告訴你,那個房間隻有兩個門,一個鎖上了,另一個與臥室相通,而臥室沒有出口,我認為這一點並不關鍵。
你肯定會把他看作一個很平常的‘鬼故事’——藝術家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上虛構的。如果這樣,我就不會提及它,盡管它是真的。我要告訴你們,曼爾利沒有死,今天,在聯合大街上他在人群中一閃而過,我看見了他。”
豪威爾講完了他的故事,接著一片沉默,隻能聽到福雷利漫不經心地敲打桌子的聲音。
“他跟你說了什麼嗎?”福雷利打破了沉默,“你怎麼知道他沒死?”
豪威爾凝視前方,沒作回答。
“也許他示意了你做個手勢在警示什麼。搞惡作劇是他的習慣,可同時也是在宣告他的診斷結果——有嚴重的事情將要發生。”
“對,他做了個手勢,和原來一模一樣,怎麼?我的天,難道你認識他?”
豪威爾變得緊張起來。
“我認識他,還讀過他的書,我想將來每個科學家和我一樣會接受他的。這本書是本世紀在醫學界有影響力的一本書。可是他因病已於三年前去世了。”
豪威爾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顯得非常吃驚。他大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然後停在他朋友的身邊,聲音有點發抖,“醫生,您作為一個醫生,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沒有,豪威爾,你很健康,作為一個朋友我建議你呆在房間裏,你拉小提琴時像位天使,那就拉吧,拉一些輕快的曲子,把這些不愉快的事都忘掉。”
第二天,在豪威爾的房間裏,人們發現他死了,那把小提琴還躺在他的脖子旁邊,弓還在弦上,樂譜翻開在麵前,那正是肖邦的《三月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