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鬼!警察們在那裏埋葬了他的妻子。”
“好,你的同伴能斷定他將晚上返回她的墳墓?”
“在那非常靠後的地方任何人都期待他回來。”
“但你們已經搜索了所有其它地方,明白了自己的疏忽之處。我保證他就在這裏。”
“你發現過他?”
“真可惡!他發現了我。這惡棍撲倒我——倒拖著我,讓我旅行了一圈。這是上帝的慈悲,他沒有結果我。噢,主是一個好人,如果你貧困的話,我想將賞金的一半分給你就足夠了。”
霍克爾興致大增,他大笑,解釋說他的債主從不喜歡糾纏不休。
“我僅僅隻是想讓你看看現場,和你一起安排一個方案,”偵探解釋說。“我想我們必須武裝起來,甚至白天也得如此。”
“這人肯定是一個瘋子,”代理警長說,“這懸賞是為逮捕他和判他罪準備的,如果他是瘋子,他將不會判罪。”
霍克爾先生突然意識到審判可能失敗而受到深深震動,他不自覺地停在路中間,減低了熱情,繼續向前走去。
“是的,他明白這事,”葉賴爾森承認說,“我要跳到這個不刮胡子、不剪發、不整潔而且又髒又破、不值一文的可憐蟲身上,我看古代沒有這種規定,我要踐踏這可敬的法令。我為他來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溜掉。不管怎樣,榮譽屬於我們。沒有其它任何靈魂知道他是在月光照耀的山峰這邊。”
“好的,”霍克爾說:“我們將去那兒再觀察一下地形,”他補充了一句,這是他喜愛的一個墓碑上的銘文:這裏,你必須馬上躺下。“——我意思是說老布朗斯科姆曾經因你的鹵莽闖入而與你交手。順便說一下,我另一天聽到消息,布朗斯科姆不是他的真名。”
“真名叫什麼?”
“我記不起來了,我已經失去了對這個可憐的家夥的興趣。在我的記憶裏確定不了這個名字——他倆看起來象一對夫妻。當他碰到一個婦女——一名寡婦,他就狂熱地去割斷她的喉嚨。她到加利福尼亞是來尋找一個親戚,你一定知道這些事。”
“當然。”
“但不知道她確切的姓名。通過什麼啟發你發現了確切的墳墓?告訴我那人的名字叫什麼,他是用床頭板割開喉嚨的。”
“我不知道確切的墳墓,”葉賴爾森羞於承認他的逮捕方案有一個重要缺陷,“我已經知道那個墳墓的大致地點,我們今夜的工作就是認明這個墳墓。這兒就是白教堂。”
它離路邊還有很遠一段距離,相鄰的兩邊都是田野,但在它的左邊有一片櫟樹林、石南樹灌木叢和在低窪地段升上來的龐大得驚人的雲杉,在流動的霧中,朦朦朧朧象鬼影。那些樹叢長得極為繁茂,隻是很難穿過去。過了好一會兒,霍克爾沒看到任何建築物,但他們走進樹林,透過濃霧現出白教堂灰暗的輪廓,看上去很大和很遠。走了沒多遠,它完全顯露出來,隻有一個大樹枝那麼高,引入注目,潮濕陰暗,規模很小。它是通常縣城裏的那種——校舍——屬於那種包裝盒似的房屋結構,有一個石製的基座,屋頂生滿青苔,空空的窗洞,玻璃和窗框很久就沒有了。這座建築被破壞了,但還不是廢墟——它在加利福尼亞廣為人知,作為“過去時代的遺跡”收入到旅遊向導手冊裏。粗看上去,這建築毫無趣味可言。葉賴爾森走進滴著水珠的樹叢。
“我將向你指出他抓住我的地方,”他說,“這是一片墳地。”
這裏和那裏的灌木叢到處把墳墓包圍著,墳頭上是肮髒的石頭,墳腳是腐爛的木板,一個個東倒西歪,少數一些還算平展。毀壞的尖木樁撐起的籬笆把墳地圈起來,還有一些墳堆被落葉包圍著。有很多墳墓沒有標出可憐的墓中人的任何身世簡介——隻殘存著朋友們相互悲痛的循環輪回——除開那陰沉的大地,它比悲悼者的精神更為持久。小路,如果曾有任何小路的話,也早已被歲月風雨草木擦拭掉了。一些大樹從墳地裏長出來,它們的根或枝條戳進了圍起的籬笆。作為一個遺忘了的死者的村莊,所有放棄和毀壞的態度是再也適合不過,再也重要不過了。
當這兩個人,葉賴爾森作為前導,通過一片年輕的小樹林向前推進時,冒險者突然停下來,把獵槍舉到胸膛,發出一個低聲的警告,靜靜地站著,他的眼睛牢牢地盯住前麵的某種東西。他的同伴和他做得一樣好,由於灌木叢的阻擋,他的同伴,盡管什麼也沒看到,也仿效他的姿態,警惕地站立,為可能發生的事。作好準備。這一刻過後,葉賴爾森謹慎地向前移動,另一個緊隨其後。
在一棵凶暴龐大的雲杉的枝條下,躺著一個男人死去的軀體。他們靜靜地站在它的上方,第一次被這樣的異常震動了——這臉,這姿勢,這衣著,無論什麼思維最敏捷和清晰的人也回答不了這一個令人同情、好奇的問題。
這屍體背落地躺著,腿大大地叉開,一支胳膊向上戳起,另一支胳膊伸向外,但後者劇烈地彎曲,手僵在喉嚨附近。兩隻手都緊緊地握著。這整個姿勢是一種拚命而無效地去抵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