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的姐姐看著徐冰說:“犯的什麼事?”
時慧寶剛想說話,被徐冰伸手製止。
徐冰麵紅耳赤,問了半天答不上來。
徐冰姐姐說:“不願說就算了,那你講講你們倆怎麼認識的。”
時慧寶放鬆多了:“我出來以後接了一家飯店,正好在她對麵,經營上有問題,我幹不下去了,也是趕巧了,當時她跟老板鬧脾氣,她們飯店的老板讓我去頂她一下,幹了兩天就見到她了--”
徐冰搶著說:“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主動提出要辭職。因為他知道,他的廚藝遠遠不如我。”
時慧寶憤怒地看著她。
徐冰說:“但我還是原諒了他,讓他和我一樣做廚師長。在各個方麵我都很照顧他,他很受感動。”
時慧寶眼睛看著別的地方,已經不能忍受了。
徐冰陷入自己的想象之中:“後來,有一天,他送了我一個禮物,一個很大的箱子,包裝很漂亮,外麵還用紅色的綢帶係著。我打開,裏麵是一箱子玫瑰花。”
時慧寶忍不住:“蘿卜花。”
徐冰狠狠地踩了時慧寶一腳:“蘿卜雕的玫瑰花!這是廚房裏表達愛情的方法。箱子最下麵,放著他給我的定情物。”
徐冰的姐姐說:“什麼定情物?”
徐冰沒構思出來,瞪著時慧寶說:“什麼定情物?趕緊告訴我姐。”
時慧寶憤怒地說:“雕蘿卜花的刀。”
徐冰的姐姐笑嘻嘻地說:“是嗎?”
徐冰接過話來,下麵還有一封信,寫著:“如果你不相信我愛你,請用這把刀殺了我。”
時慧寶徹底垂頭喪氣了,他編不過徐冰了。
徐冰的姐姐笑著點頭:“很浪漫呀。我給你們倆拍張合影吧。”
徐冰和時慧寶都表情嚴肅地目視前方手摁雙腿。
徐冰的姐姐拿著相機看半天:“怎麼像五十年代的人,坐近一點兒。”
兩個人勉強坐近一點兒。
徐冰的姐姐說:“接個吻吧。”
徐冰抗議:“姐。”
徐冰的姐姐說:“這個樣子,我回去沒法交代啊。說他是誰都行,你們倆都是成年人了,都打算要結婚了,沒接過吻嗎?”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很無奈地點點頭。
徐冰的姐姐舉起相機:“來,準備,123!”
兩個人:“麼--啊!”動作像鳥親嘴一樣整齊劃一。
徐冰的姐姐熱情地放下相機對時慧寶說:“我妹有點孤僻,你年齡看著比她大,多照顧她點。”
徐冰說:“我不孤僻。”
徐冰的姐姐說:“你還不孤僻?她四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話,一喊她名字--徐冰!--喵!隻會學貓叫。”
時慧寶笑起來,徐冰憤怒得不吭聲。
徐冰的姐姐說:“後來她上中學的時候,第一次有男孩遞給她情書,後來拆開一看是寫給我的,她跳樓的心都有了,哭著回的家,哈哈!”
徐冰惡毒地說:“那是我姐在中學的六個男友之一。”
徐冰的姐姐得意揚揚地說:“那個時候她有一點兒小事就哭,都管她叫愛哭鬼。”
徐冰咬牙切齒地說:“我姐第一次把男友帶回家來,我媽狠狠地打了她兩巴掌,當場就哭了。”
時慧寶完全被姐妹倆的惡毒氣氛搞垮了,兩個人越說越快。
徐冰的姐姐說:“上中學的時候老師找我們家裏人談話,說她可能有自閉症,別人講笑話笑一聲,她都覺得是嘲諷她。”
徐冰說:“我姐那時候穿絲襪,被學校裏抓出來轟回家。”
徐冰的姐姐說:“別人一笑她就哭,上課聽不了講,天天想自殺。”
徐冰說:“我姐學抽煙被我媽打了。”
徐冰的姐姐說:“開班會她唱《還珠格格》的歌,嗓子唱破了,大家都笑,結果等到中午放學,她一個人把全班同學的書包都劃破了。為這事我媽賠了一大筆錢,她還劃破過我的衣服。”
徐冰說:“我姐現在嫁了一個老頭,老頭前妻生的大兒子和她一般大。”
徐冰的姐姐說:“她廚師學校畢業的時候愛上一個叫李同的同班同學,結果把人家嚇跑了,第二天,就換了人結婚,跑到美國去。我和我媽陪她過來住了半年。”
徐冰聲嘶力竭地說:“我姐每次吃飯都害怕那個老頭前妻的兒子在飯裏給她下毒!”
徐冰的姐姐憤怒地說:“人家管我妹妹叫怪僻的老處女!”
徐冰說:“她現在推著她的丈夫曬太陽像遛狗!”
徐冰的姐姐氣哭了,拍著桌子:“你胡說!”
徐冰也氣哭了,拍著桌子:“你才胡說!”
時慧寶張了半天嘴說不出一句勸架的話來:“我把桌子收拾了。”
徐冰的姐姐伸手就把時慧寶摁倒:“我問你,是不是叫你過來演戲的?你覺得她是不是很討厭?你根本不會娶這樣的人吧。”
時慧寶看看徐冰,徐冰低頭擦淚不理他。
時慧寶猶豫了一下:“我沒有覺得她怪僻,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完美,她就是有一點兒自尊,有一點兒敏感,但是對人的心很好,隻要不把她逼急了,她就會很寬容。她是一個很豁達的人。”
徐冰詫異地扭頭看他。
時慧寶接著說:“喜歡一個人,也會喜歡她的缺點,喜歡她嘴臭,喜歡她的歇斯底裏,喜歡她的性格像男人,比男人還堅強。過去有人問我對她的印象,我說,她的確得罪不起,不過是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和她在一起,下半輩子就有得過了。”
徐冰的姐姐長出了一口氣,徐冰也長出了一口氣,自然不自然地把腦袋貼過來。
徐冰的姐姐說:“對不起啊。我實在讓她騙久了,你這麼說,我聽了特別高興,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兒不相信。”
徐冰眉毛又立起來。
徐冰的姐姐說:“都是成年人了我問你一句,要結婚了,你們現在一起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