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笑著應允,“當然,他是我的兒子嘛。”
蕭越緊咬雙唇才使自己沒有發出聲音,天啊!阿政竟然是呂不韋的兒子,原來這些年在市井的傳言都是真的!
右手傳來一陣疼痛,蕭越側目看著嬴政,隻見他臉色發青,雙唇緊抿,額頭青筋暴起,被他握住的右手幾乎快要被捏碎了,眼見已經憤怒到極致,隨時會爆發出來。
不好!他要是這時候衝出去,可是要天塌地陷的,忙趴在嬴政耳邊,柔聲道:“阿政,我們走吧。”
沒有人回答,蕭越顧不得許多,左手伸出,抱住嬴政,側身將他拖了出去,幸而此時的嬴政正在憤怒之中,沒有反抗。
上陽宮,嬴政一腳跺開大門,怒氣衝衝走了進去。蕭越怕事情張揚出去,忙遣散了上陽宮所有的宮娥、太監。
她做好一切,走進上陽宮時,嬴政提著寶劍,怒氣衝衝的往外走,蕭越上前攔住,“你上哪去?”
“你讓開!”嬴政用手用力甩開蕭越,蕭越受傷未愈,身體本來就較為虛弱,猝不及防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嬴政沒有了束縛,快步朝外走去。
蕭越顧不得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衝上前攔住他,“你不能去!”
嬴政雙目通紅,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讓開!”
蕭越搖頭急切道:“你不能去!”
嬴政睚眥欲裂,“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呀!如果不殺他,我還有何麵目活在世上!”
蕭越也急了,“阿政,你現在已經是秦王,如果這件事被捅出去的話,你就會淪為階下囚,就會死!”
嬴政堅定道:“我不怕!”挺身向前走去。
蕭越攔在他身前,將寶劍架在自己脖頸上,目光堅定,“如果你真的要去,就先把我殺了吧!反正我也不忍心看著你淪為階下囚,身首異處!”
“你……”嬴政握劍的手在顫抖,若現在眼前換成別人,他早一劍劈過去了,可偏偏是蕭越,他焉能下得去手,幾經掙紮,“砰!”長劍落地,“啊!”怒火中燒的嬴政,壓抑不住內心的悲憤仰天長嘯。
蕭越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好心疼,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將他緊緊抱進懷裏,在他耳邊低聲勸說,“阿政,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嬴政停止了長嘯,反手將蕭越摟進懷裏,眼淚滑落,低落在蕭越脖頸。
蕭越感受到他的悲傷,摟著他的雙手又緊了緊,趁機勸說,“阿政,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呢,田氏代齊,臣重君輕的事不會在你身上發生,他是你的父親,他永遠不會害你,相反,他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助你成為一代明君。還有先王,他也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有朝一日,一統六國,完成曆代秦王的心願,好好想一想,不要衝動。”
嬴政感受著蕭越的深情和擔憂,憤怒的心情漸漸歸於平靜,隨之而來的是委屈,被傷害被愚弄的委屈,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下,抱著蕭越的手緊了又緊,“阿房,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
蕭越微微一笑,安慰似得拍拍嬴政的肩膀,“我會陪著你,永遠永遠的都陪著你。”
這句話像一縷陽光射進了嬴政心中,臉頰上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恢複理智的他,感覺雙手黏黏的,抬起一看,竟是滿手鮮血,“阿房,你的傷?!”
蕭越直起身子看著嬴政,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其實剛才兩人在撕扯中,蕭越剛剛愈合的傷口又再一次綻開,隻是她擔心嬴政,絲毫沒有察覺,現在一切風平浪靜,才感覺背後火燒火燎的疼。
她看著嬴政滿是愧疚自責的臉,情不自禁的用手捧住,柔聲玩笑道:“隻要能為百姓留住一位好大王,我就是把血流幹,也心甘情願。”
“阿房。”嬴政深情款款的喚了聲,伸手將她再一次攬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