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聞言雙頰微紅,輕輕“哼!”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隨意將飯菜擺在桌上,眼睛根本不敢看向蕭越,故意找理由搪塞,“誰是為了你啊!是大王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再者,我這會兒是給大王做夜宵,你隻是順便沾個光。”
阿政還沒用膳?蕭越此時沒有注意到雪靈的不妥,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嬴政,主持國喪事宜內容繁瑣,禮節冗雜,他一天都不吃東西怎麼可以?終是放心不下,詢問雪靈,“大王在哪?”
“上陽宮。”
蕭越點點頭,端起桌上的飯菜,囑咐雪靈,“你休息吧,我去看看大王。”說完便走了出去。
夜,靜悄悄的,四周沒有一絲聲響。
上陽宮內,嬴政遣退所有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切,想著父王的逝去,心中百感交集。
蕭越剛推開門,隻聽殿內傳來嬴政的厲喝:“出去!”
“是我”蕭越慌忙回答,緩步走到嬴政身邊,低頭看著他,此時的嬴政一身縞素,隨意坐在地上,麵容憔悴憂傷,眼神滿是憂慮。
“你怎麼來了?”嬴政沒有抬頭,輕聲問道。
蕭越放下飯菜,挨著嬴政身邊坐好,“聽雪靈說,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淡淡的語調裏滿是關懷。
嬴政搖搖頭,淡淡道:“我沒事。”
蕭越靜靜的看著他,“其實你心中所想,我多少能猜到些。”嬴政垂目不語,蕭越接著說道:“你覺得先王此生過得太窩囊,雖然問政,但是個大傀儡,一切都在呂丞相掌握之中,你恨其不爭,又不免生出幾分憐憫之心;再者,你是新王登基,呂不韋必定獨攬朝政,你擔心自己也會如先王一般,被人擺布,最終葬送大秦萬裏江山。”
嬴政聞言心生感觸,苦笑一聲,不覺握住蕭越的手,“阿房,你真的知我甚深。”
看著憂傷沮喪的嬴政,蕭越沉吟片刻,順勢拉起他,“跟我來!”
“去哪?”
蕭越神秘道:“別問,到了你就知道了。”
嬴政順從的跟著蕭越離去,趙高等內侍想跟上,卻被嬴政阻止。
宮中西南,有一座肅穆的宮殿,這裏是先王靈柩暫時停放的地方。
嬴政看著眼前的宮殿,心中不解,扭頭詢問蕭越,“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蕭越調皮道:“我想讓你先王勸勸你。”說完不等嬴政答話,上前幾步,輕輕推開殿門,拽著嬴政走了進去。
宮殿內,靈幡飄動,落針可聞。
“蕭越……”嬴政剛喊了一聲,話沒說完,便被蕭越捂住了嘴。眼含疑惑的看向她。蕭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向殿內指了指,悄聲道:“有人。”
有人?嬴政側耳聽了聽,真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會是誰呢?誰有那麼大的膽子來打攪先王呢?他心中奇怪,拂下蕭越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悄悄向內殿靠近。
他閃身躲在殿內柱後,朝前看去,乍看之下,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不可思議。
嬴政的神情讓蕭越覺得奇怪,也向前湊了湊,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詫異的差點叫出來,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殿內,邯鄲姬依偎在呂不韋的懷中,柔聲道:“不韋,先王駕崩,政兒登基,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分開了。”
呂不韋摟住邯鄲姬說:“是啊,我們終於苦盡甘來了。”微微一笑,“這還要多謝陸文高,要不是他狗急跳牆,搶先毒死先王,政兒怕還沒有這麼容易登基。”
“是啊!”邯鄲姬答應一聲,神情隨即有些鬱悶,“隻是便宜那個陸文高了,不能定他的罪。”
呂不韋把玩著邯鄲姬如墨的青絲,聲音清冷,“放心,他跑不了,如今是政兒為王,我又有證據在手,那個老匹夫還能跑的掉?!”
邯鄲姬放心的點點頭,順勢往呂不韋懷裏靠了靠,“不韋,你一定要好好輔佐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