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太子讀書?”蕭越有些吃驚呂不韋點頭道:“不必吃驚。蕭越,老夫品評你很久了,你聰明絕頂,武功高強,更難得對太子忠心耿耿,留於市井太過可惜,再者,太子幾次請求老夫讓你入宮,如今也算如他所願。當然也要你願意?”
“這……”蕭越心中猶豫,師父曾讓她與師兄立下重誓,“終其一生,報效趙國。”她助嬴政離開邯鄲,已經背棄了誓言,若然進宮,等於投效秦國,背叛師門。可嬴政如今強敵環伺,朝不保夕,自己決然不能置身事外,熟視無睹,真是左右為難。也罷,反正隻是做太子侍讀,又不與趙國正麵為敵。想到這,拱手道:“承蒙相爺栽培,蕭越敢不領命。”
呂不韋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曾想她竟然會答應了,滿意的點點頭。
月上柳梢頭,夜幕降臨,寒星點點。
甘府,蕭越房門前,甘羅靠在門旁,雙眉緊鎖,臉色陰沉,時不時的向外張望一眼,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蕭越遠遠走來,看到這幅情景,心中不解,高聲喚道:“甘羅!”
甘羅聽到聲音,方才直起身子,迎上前去,上下探視一番,見她沒有受傷,放下心來,語氣怨怪道:“怎麼去了一日?呂丞相可有難為你?”
蕭越看著甘羅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瞧你急的,呂相爺難為我作甚?他讓我進宮陪太子讀書。”
甘羅心中一緊,緊張道:“你答應了?!”
蕭越點點頭:“答應了。反正我一直擔心太子安危,進宮做侍讀,可以就近保護他,省得日日懸心,寢不安枕。”
甘羅心中一痛,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努力平複焦灼的心情,好一會兒,方才緩緩問道:“何時進宮?”
“明日一早。”她這時也注意到甘羅臉色不對,關切道:“甘羅,你臉色怎麼如此差?不舒服嗎?”伸手就要探視甘羅額頭。
甘羅將頭一撇,躲過蕭越的手,不敢正視他的目光,淡淡道:“我沒事。你早點睡吧,我也先走了。”
蕭越懷疑的看了甘羅一眼,不在追問,“那你也早些休息。”轉身進入房間。
甘羅靜靜站在蕭越門前,眼神複雜,步伐沉重的轉身向遠方走去。她要走了?在她心中還是嬴政比較重要?是啊,患難與共,情誼怎會淺的了。自己不該一廂情願,故作多情的!
秦國宮廷,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穿行其間,歎景色如畫,令人心曠神怡,美不勝收!
太子宮中,當內侍領著蕭越出現在嬴政麵前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進宮了?!呂不韋竟然讓她進宮了!他終於幹了件讓自己開心的事。
待到內侍走後,嬴政快步奔到蕭越,握住她的雙肩興高采烈,“你終於進來了!”蕭越正想說什麼,嬴政卻抓住她的手,“我都有東西給你看!”隨即不理眾人詫異的目光,直奔自己寢宮,小心翼翼從枕邊取出木盒,神秘兮兮道:“阿房,你猜這是什麼?”蕭越迷茫搖搖頭。
嬴政拽著蕭越並排坐好,緩緩打開木盒,露出裏麵一個畫著笑臉的蛋殼。
蕭越頓覺一股暖流劃過心底,這是她在嬴政離開鹹陽時,親手送給他的,沒想到三年過去了,他竟還留著。輕輕拿起蛋殼,看著他,柔聲道:“你還留著。”
嬴政點點頭,眼睛不眨的看著蕭越,語帶歉意,緩緩道:“可惜有一個被打破了,對不起,我沒有收藏好。”
蕭越微笑著,搖搖頭,“有這份心就夠了。”從懷中掏出玉佩,遞給嬴政,“我也留著。無論多苦,我始終留著。”
嬴政直直的看著蕭越,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雙肩,堅定道:“阿房,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從今天起咱們開開心心過日子。”
看著嬴政燃燒著火焰的雙眸,蕭越的心突然有些莫名的忐忑,一種半是心酸,半是欣喜的奇異感覺在心底泛濫,微微一笑,撇過頭去並不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