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蕭越看著他急速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想不到以前邯鄲街頭的霸王,也有害怕的時候,忽又想起今日之事,心頭瞬間密布愁雲,轉身準備離開時,卻發現甘羅正站在原地,雙目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蕭越歪著頭瞅著他,眼神滿是疑惑,剛欲張嘴問,甘羅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累了一天,早些睡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蕭越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感覺他有些不對勁,雖然他在極力隱藏,但她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深處那一絲怒氣,他生氣了?為什麼呢?她不解,卻不想去探究,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今日屍橫遍野的場景,都是那數不清的疑問!
夜色深沉,鳥雀噤聲,除了偶爾的幾聲蟲鳴,天地間再也沒有絲毫聲響。
呂府後院,書房內,透出一絲微弱燭光,一位豐神雋秀的中年男子,執著竹簡,神情淡然,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吱”門開了,管家司空馬走了進來,先躬身輕喚了一聲,“相爺”,然後徑自走到呂不韋耳邊耳語一陣。
“什麼!”呂不韋驚詫,轉臉看著司空馬,神情惱怒,“人都死了?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殺人?!張小姐呢?”
司空馬立刻躬身回道:“相爺息怒,不是他們幹的,他們到時人已經死了,全都是一刀斃命。至於張小姐,下落不明!”
“哦?”呂不韋疑惑,起身撚著胡子走到窗邊,靜靜思考,一刀斃命!非專職殺手不能做到,是誰呢?除了他以外,還有誰不想讓厲、張兩家聯姻呢?難道暗中還有第二股勢力?他們是敵是友呢?
雨後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泥土芬芳,蕭越一早出門,來到北城門與嬴政碰麵,卻見嬴政牽著兩匹馬站在門口,見到她,笑著將馬韁遞過,“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蕭越翻身上馬,看著嬴政,心中滿是疑惑,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路景物匆匆掠過,兩人縱馬近一個時辰,來到據鹹陽百裏的一個山頭,遠遠看著不遠處的小村莊。
山村的早晨,一縷縷淡淡的晨霧像綢帶飄在湛藍的天空,綢帶的兩頭分別係著遠處的大山和近處的房屋。放眼望去,房屋錯落有致,樹上有鳥,田裏有牛,牛的旁邊有放牧人,整幅情景是那樣的寧靜和祥和。
蕭越看著嬴政的眼神更加迷惑,難道他一大早帶自己跑這麼遠,就是為了看看村莊?嬴政看出她的疑惑,也不解釋,隻是策馬朝村莊奔去。
來到村中蕭越才發覺出它的不同,村中之人不是婦孺兒童,就是殘廢,雖有個別青年男子,也是衣衫殘破,步履蹣跚。
村裏的人似乎都認識嬴政,一窩蜂的湧到他們麵前,不停的喚著,“政公子”,還有個個子小小的男孩,捧著用黃泥捏成的兔子,湊到嬴政麵前,滿臉渴望的看著他,奶聲奶氣道:“政公子,這是我捏的最好的兔子,送給你!”
嬴政笑眯眯的接過,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柔聲道了聲,“謝謝。”接著便坐到村民中間聊天,詢問著今年收成可還好?快入秋了,防寒的物品可曾送來?每月的救濟糧食可是按時發放等等問題。
蕭越此時似乎被遺忘了,像一個雕塑一樣坐在旁邊,微笑的看著他們,靜靜的聽他們講話,隻見嬴政時而微笑,時而皺眉,時而眼中欣喜,時而滿眼怒氣。
她覺得阿政和從前不一樣來,心頭有股暖暖的感覺。之後他們又幫助村民耕地、砍柴,忙的不亦樂乎,蕭越參與其中,也覺得無比開心,不知不覺間,一天時光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