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險阻重重(1 / 2)

楔子舉旗降秦的四十萬趙兵最終沒有逃脫死亡的厄運,隨即被秦國上將軍白起全部坑殺,消息傳回邯鄲。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惜趙王震怒,依舊下旨捕殺主將趙括的家眷,手起刀落,人頭落地,趙家上下三十五口,成為了長平冤魂的殉葬品。

第一章險阻重重夜色靜謐,萬物沉睡。

如墨的黑色,像一張漫天的大網,充盈在天地間。

這本該是一天中最寧靜與安詳的時刻,將忙碌的身心得到最大的放鬆,可耀眼的火把,確使這本該寧靜的黑夜,變得不再寧靜。

邯鄲街頭,無數士兵在穿梭,“簌簌”的盔甲聲,在寂靜黑夜中顯得尤為刺耳。

夜幕中,一行三人,奔逃在街頭,倉皇躲避著趙兵的追捕,可趙兵越聚越多,在想不出可行的辦法,三人都將成為甕中之鱉。

王翦探頭看了一眼,吞吞口水,深吸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用平緩的語調鼓勵著餘下兩人:“別擔心,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其實這話他自己都不信,可現在如果喪失信心,對於險象環生的三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所以他隻能用假話安慰著自己,鼓勵著同伴。

楊端和咬著嘴唇,堅決道:“王翦,不如由我去引開追兵,你趁亂帶政公子走!”

王翦一愣,心中頗為不忍,眼前的是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安能忍心讓他去送死,可除此之外,他也別無它法,搖頭道:“不,我去引開追兵,你帶公子走!”

“你們誰都不準去!”稚嫩而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嬴政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你們要活著,為了你們的家人,他們在秦國等著你們。”

王翦剛欲說話,嬴政又低低補了句,“如果你認我是公子,就不要再說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他們知道,眼前的嬴政雖說是衣衫襤褸,可身份尊貴,隻要回到秦國,有呂相爺的斡旋支持,他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秦王,所以對他的命令,他們不敢,也不能違抗。

王翦不再說話,可眼看著趙兵越聚越多,漸漸呈合圍之勢,頭頂也冒出汗珠,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將嬴政救出去,即使付出他和同伴的生命。

“趙兵雖然多,可黑夜對我們極為有利,他們一時也奈何我們不得,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們都不該放棄,”嬴政說著事關生死的話語,語氣卻好像事不關己。

三人已經在黑夜中奔跑了一個多時辰,緊張、壓抑的氣氛,已經折磨的人精神萎靡,絕望的眼眸中透漏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堅定。可嬴政則不然,不過十餘歲的年紀,雖然因為劇烈奔跑而有些氣喘,可神色卻是清冷淡然,沒有絲毫畏懼。

“回質子府。”嬴政平靜的說道。

突然的話語令王翦二人大吃一驚,質子府?!那可是整個邯鄲最危險的地方,若非現在嬴政神色莊嚴,他們幾乎會認為他瘋了。

嬴政看著王翦、楊端和驚懼莫名的樣子,微笑解釋道:“古語有雲‘置之死地而後生’,如今邯鄲被封,出城已無可能,不如先回質子府,想來不會有人想到我們會再回去,如此倒有一線生機。”

王翦和楊端和相視而望,心中覺得還是不妥,可他們此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好一左一右護衛者嬴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吱”王翦小心推開質子府大門,謹慎看看四周,劍身微抬,弓著腰,警惕萬分走了進去,卻在進門一瞬間愣住了。其餘兩人在進來後也愣住了。

院內,立著位少年,藍衣黑發,如墨青絲梳成辮子垂於腦後,額前發絲,在夜風中微微飄拂。月光下,她的肌膚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琉璃的光芒,還有那櫻桃紅的小嘴,挑出一絲明媚笑意。

這種容貌,這種風儀,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當真是舉世無雙。

她是誰?為何在夤夜出現在質子府?她是敵是友?王翦心中茫然,但更多的是警惕,長劍橫於胸前,一副隨時拚命的架勢。

王翦剛想叱問來人,未曾想嬴政發出驚詫的聲音:“阿……不,蕭越,你怎會在這?”

蕭越看著嬴政,臉微沉,嘴嘟著,似嗔似怒道:“還說是朋友,要走了,也不道聲別?!”

什麼?!她知道他們的計劃,這怎麼可能?!本還沉浸在蕭越嬌嗔模樣的王翦猛然驚醒過來,“噌冷”長劍出鞘,劍尖直指蕭越。

嬴政渾不在意,拍拍王翦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走到蕭越跟前,眼睛盯著她,柔柔道:“我怕連累你。”

蕭越臉頰微紅,頭一撇,心甜如蜜,可嘴上依舊不饒人:“鬼才信。”轉身朝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時,回頭對三人輕斥道,“還不進來,等著被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