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氣氛不再尷尬後,王元也措辭得當的代項羽詢問起了那位白衣少女的情況。而早就心急難捺的項羽也惴惴不安的等著虞淵的回答。
經過了王元的開解,也明白項羽確實是一個重情之輩。虞淵也不好再對項羽的失禮做什麼計較了。開口將白衣少女的情形講了一番:“主上年方少艾,稍有輕狂之舉卻也無妨。然老夫這位侄女之事卻有些為難。”
歎了口氣後,虞淵將白衣少女的情況合盤托出:“虞姬生母是老夫當年年少之時,所納的羌人青衣部族長之女薑姍。青衣部老族長仙去後,如今的族長就是薑姍的一母胞兄。我這個侄女薑鸞也是甚得其寵愛,因小女虞姬與薑鸞自幼親厚,是故這些年來鸞兒每逢春日都會來彭城小住。”
看了看臉色尷尬的項羽,虞淵後麵的話也讓項羽心頭一沉。“主上雖有君子好逑之意,但以薑鸞之父的身份地位,老夫卻是難以讓她以媵妾之名隨小女下嫁。”
雖然心中牽掛難舍,可是頭腦清醒過後。項羽也隻能無奈的隨王元一道回彭城。秦末之時雖未有後世那般眾多禮法,可是世家豪族的內宅女眷所居之地又怎麼可能讓人隨意出入呢?
當殃殃不樂的項羽回到彭城後,因為觀念的不同王元實在難以理解項羽對於女人的重視和執著。認為項羽是太過耽於女色,輕狂無禮。若不是看著項羽一幅神不守舍黯然傷魂的樣子,王元幾乎忍不住要再次施展“毒舌”功夫了。
主上重情重義,寬容禦下,雖對於臣下來說是難得的好事。可是對於誌在輔佐明君平靖四海的王元看來,自己的主公還是顯得過於寬和少禮。以致於不少臣下缺少敬畏之心,這對於年輕的項羽來說可是個極大的隱患。
將禮記中的開篇之言鄭重的呈於案上後,王元長歎了口氣後誠懇的對項羽勸誡道:“主上年少本就少威嚴聲望。沙場之上力敵千軍不過是匹夫之勇,難使臣下真心畏服。如今若主上再不守禮法、樹規矩,以後將如何統領天下豪傑?望主公三思。”言畢王元默然離開了。
明白王元確是一片良苦用心,靜下心思後項羽捧起簡書也認真的呤讀了起來。
“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故曰禮者不可不學也。夫禮者,自卑而尊人。雖負販者,必有尊也,而況富貴乎?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其誌不懾。”
“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辨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蒞官行法,非禮則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誠不莊。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
腦子裏本來就充滿了後世種種“真知灼見”的項羽,在王元針對性極強的“教材”下,越讀心中也越是慚愧。是啊,據有彭城後自己確實是做事過於輕狂少禮了,若非如此又怎麼會惹得薑鸞如此傷神。
若自己仍是這般模樣下去,麾下諸將又怎麼可能敬服自己,更別說心思複雜的那些文臣滑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