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門口的虞淵也是一頭霧水,剛見過一麵又飛快的趕過來,難不成項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主上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虞淵的詢問反而讓項羽一下子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急著前來當然是擔憂白衣少女的病情,可是這又怎麼對虞淵明言?若是就此回去,不說能否安心,就是要走也得找個合適的借口啊。既然無法掩飾,躊躇了良久後項羽也幹脆一咬牙,說出了真正的來意。
“虞公莫怪,實是方才聽虞公所言府中遠親有恙。羽前兩日曾在馬場對令侄女勞煩甚多,故今日特地前來探望一番。”
雖然項羽也是盡量裝出一幅平靜的樣子,可是以虞淵老於事故的精明這種事哪裏能瞞的過去。
主公、臣屬,女婿、老丈人,本就和項羽有著複雜關係的虞淵也是心頭不豫。虞氏已經舉族相依不說,還將自己那美如天仙的女兒也送了出去。可是如今,項羽居然毫不掩飾的當著自己的麵表達出了對自己侄女的心思,這讓虞淵的老臉也一時掛不住了。
“主公可是對老夫的這個侄女別有心意?”項羽如此失禮的舉動也讓虞淵麵色鐵青語氣生硬。
明白自己在心急之下已經弄出了大差錯。哪怕是等著和虞子期一道帶著醫士前來,至少也給虞氏一個表麵上的尊重。可是如今,自己的舉動卻是直接將虞淵的臉麵踩到了地上。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甚至可能會造成彭城虞氏與項羽的決裂。
就在被感情的衝動衝昏了頭腦,已經失去了理智的項羽準備繼續開口請虞淵將自己帶入內宅探望白衣女子的時侯,王元的到來終於挽回了項羽即將鑄下的大錯。
與虞淵議事時王元也是在場的,當虞淵走後項羽急令虞子期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心思通透的王元心中有數了。自己這個多情的主公看來是又惹上了情債了。
以時人觀念來說,所謂“娥皇女英”亦是美談,已經深知項羽為人的王元也不過是在心中付之一笑,準備著過幾天想個什麼法子為主公圓了這個心思。
可是當知道項羽居然直接殺上了虞氏府中,王元也是心中氣的直跳。明白項羽重情卻輕禮的毛病,王元也生怕項羽的無禮行為會讓虞氏難堪,無奈之下也隻好緊追著項羽過來了。
“虞公安好,王某此次不請自來,卻是要叨憂一番了。”人還沒到,王元已經帶著爽朗的大笑將項羽想要說的話堵了回去。有了王元的遮掩,虞淵心中雖惱,可麵上總算是有了笑容。
下馬後,王元趕到項羽身邊拉起心中焦急的項羽,隨虞淵一道入府。一路上暗示項羽禁言後,王元不斷的與虞淵東扯西談,終於是將虞淵的那份尷尬惱怒化解不少。
其實這也是項羽對於古禮研究過少才會鬧出這麼大的差錯。自春秋以降,世家豪族的婚禮仍是沿襲著周禮裏麵的“媵製”。《禮儀婚禮》中明確地寫著:“嫁女必以侄娣從,謂之媵”。充當“媵”的女子,基本上都是男人正式妻子的親姐妹或堂表姐妹們。“媵”的身份從屬於正妻。
如果不是項羽在虞淵麵前的失禮舉動,這其實在女子身份低微的時代裏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