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範增焚香告祭後,獨居靜室的王衍卻取了伏羲八卦盤,和六十四枚卜卦銅錢開始推算起項氏運程。自己私下算,和應範增所求當麵算,區別可是大的太多了。最起碼主動權是在自己手中。
隨著不停的推演和轉卦,在日星象緯之學上有獨到造詣的王衍不覺眉頭輕皺了起來。項梁騰蛟鬧海之勢已成,可是越往後算卻越是凶險,有極大魔障難消,恐有身死運斷之劫,隻怕不具化龍之勢。
若不是其中應於子嗣之相的卦錢所露的勃勃生機,王衍幾乎敢斷定項梁不久必亡了。
算到這裏,對外自稱歐氏族長的大弟子王羲卻快步進來稟報:“師父,府外有項氏勁卒不下二十人監視,不知何意。”
“難道是範增所為?不應該啊,範增雖是一心為主,卻不是心狠手毒之輩。縱是我門下無人為項氏奔走,也斷不會如此這般不顧師門情意。你喚菲兒去打探,切記不可動手。”王衍聽聞此事,也是大感意外。
雖說此次遠赴下相是受範增傳信相邀,可這隻是正好適逢其事。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總要找到真正有帝王之運的人才行啊。所以王衍為了給門下出師的愛徒找到明主,讓他們能一展身手得逞所學早就精心推演過天下大勢。
流星落會稽,潛龍出東海,這是王衍早先的推論。
來楚地後本對項梁報有極大希望的王衍現在很失望。不僅是項梁沒有化蛟成龍的運程,更加失望的是項氏居然派兵卒監視的無禮舉動。
越是天下奇才,脾氣、傲氣就越大。所以目光落到卦盤上的王衍冷笑一聲:“如果你項氏果真心存歹意,我鬼穀門下自有斷你子嗣生機之策。”看著對應項氏子嗣的卦相,重新又推演起來。
有神秘莫測的鬼穀秘術於心,雲夢山清溪鬼穀的當代主人——王衍可不是好相與之輩。
皺眉、沉思,再皺眉而後再沉思推演,王衍的舉動也讓帶了一個少女前來回稟消息的王羲楞了。師父在象緯之術上的造詣可是天下獨步的,居然會有如此為難之狀,難道有什麼莫測的大禍臨頭。聯想到項氏居然無緣無故的派勁卒監視,王羲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輕聲對身邊的少女吩咐了一句:“菲兒,抓一個兵卒回來,問明是何人支使,監視我們是何用意。”然後也隻好在沉思的師父身邊靜侯結果了。
當片刻後,神情冰冷的少女菲兒回報來人是項氏少主項羽的貼身短兵時,王羲也剛好看到學究天人的師父居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慌亂過後,神情已經平靜下來的師徒相對而坐。王衍卻對王羲說出了不同尋常的話:“羲兒,今日前來的項氏少主,可是四目重瞳,陽剛之氣外露逼人。可曾打聽過此子住日有什麼異常之事?”
得到王羲回稟的項羽情形後,王衍再次沉思片刻後做出了決定:“明日讓所有出師弟子一同出席,宴請項氏少主。告訴他們,項氏少主是為師算定的真龍,讓他們自己選擇是否要輔佐項氏吧。”
當聽到師父的決定後,王羲有點目瞪口呆。可沒法子,自幼被師父收養教誨的王羲可從不敢質疑師父的決定。
當轉過身要出門給所有門下弟子們傳話時,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傳來,讓王羲跌倒在地。
門外奔來的一個鬼穀弟子卻興奮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嘴裏大叫著:“師祖,你說的流星已經墜於城外了。有屋子那麼大呢!”
秦二世元年秋末,下相城外天降隕星,其色如墨,其大如屋。及其墜地,會稽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