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也黯淡下來,驟然雷聲滾滾,伏跪在門口的宮人們戰戰兢兢,恍然間,還能聞之皇後娘娘的餘怒,“若是纖兒有個什麼,涉案一幹人等統統陪葬!”他們都心中默念著,菩薩保佑,願纖兒姑娘吉人天相。
趙璟宸垂望著床榻上的纖兒,眼底赤紅,這張嬌小的臉上竟無一絲血氣,微薄的淺吸,緩緩間,那纖長的睫毛如同合起的墨蝶般微微顫動著??????“回稟皇後娘娘,纖兒姑娘已起高熱,想必是傷口受感所致,臣等已開下了方子,雖無性命之憂,隻是,隻是??????”跪在地上的阮太醫將與其他太醫商榷之後的結果如實稟告,身後的其他三位太醫也隻低著頭,不吭聲。
無性命之憂,趙璟宸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這雙手,可能複原?”
“若是平常的皮外傷,臣等還有法子,可纖兒姑娘傷及筋骨,怕是這雙素手再也不能如常人了。”阮太醫回道,心中不免惋惜。
“最壞如何?”趙璟宸冷靜地問著。
“壞則怕是雙手成疾,需斷保命。”阮太醫低低地訴說著,身後之人一陣沉默。
趙璟宸的心猛然揪緊,定定望著昏睡的纖兒,一字一字啞聲吩咐道:“纖兒非同尋常宮人,於本宮及是親人般,望阮太醫盡力而為。”
阮太醫受命,俯身再道:“娘娘寬心,臣等定竭盡全力醫治。”說罷,太醫們皆俯身退出了內殿。
鈺秀輕輕潛入內殿,小聲問道:“剛剛永壽宮那邊來人了,被皇上擋回去了,殿外的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趙璟宸輕輕為纖兒掖好絲被,手慢慢扶過那慘白的小臉,溫柔的目光裏透著憐惜,聲音極淡道:“讓她們都跪著。”
在纖兒昏去的那一刻,鈺秀親眼見到平日裏溫和的皇後娘娘竟也會震怒,那是娘娘初次拿出威儀來壓製永壽宮的人。皇後娘娘對那些人的處置,皇上也不敢多問,隻派人查清了事實,還了纖兒一個清白。
在森冷的永壽宮內,太後慵懶地躺在榻上,身旁的宮女輕柔的拿捏著她的腳踝。一旁的蘇子衿終是開了口:“那些奴才們都在棲鳳宮裏跪著,連皇上都縱容了,太後您也不管了?”
太後斜睨著鳳眼,揮手屏退左右,笑道:“皇帝性情如何,他待皇後如何,旁人看不明白,你怎麼竟也犯糊塗?真是出了事,皇帝還是向著棲鳳宮的。”這些日子,皇上雖寵那柔妃,旁人看不明白,可她卻懂了他。南北之戰後,東夷與北魏的關係日益惡化,穩住柔妃,是皇上的下策。一來,朝臣們也會將矛頭指向柔妃,二來,也可讓皇後之事,慢慢淡化。皇後東山再起,隻是時日的問題。
“是我太心急了。”蘇子衿那雙明眸旋即黯淡下來,她怎麼能不懂他呢,因是太懂,才會嫁禍給皇後的。
那日,蘇子衿叫來了萬太醫,詢問了一些柔妃的境況。才明白,柔妃的胎象不穩,十分凶險,可皇上心知肚明,卻放任自由。她便知了???????“後宮的事,本就與哀家無關了。你與皇帝的事,哀家也心知肚明,也不想參和了。隻是,你這麼心急地除掉皇後,怕是此次,皇上也會???????”太後逗弄著身旁的團絨,肥嘟嘟的團絨隻“喵”了一聲,伸了懶腰,也闔上了眼,乖巧地團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