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君不想再繼續話題，閉上嘴巴作靜思狀。引得王氏又不爽了，才不過說了幾句，又甩臉子給自己看。直接轉頭向采緹，“你就別閑著了，等小姐考慮好了就得回去了。所以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打包好，別到時誤了行程或是回去小姐又發現什麼落在了這裏念著。衛夫人那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太突兀的。”
宋芷君被這一番話氣得直做深呼吸，無可奈何地怒視過去。“做什麼呢，我的丫頭隻聽我的指揮。您的心意我明白了，我心領了。但我不想回去，等我想回去了再說。”
按王氏平日裏的脾氣是早就大聲了，隻是畢竟是在別人的家裏。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事情弄大了還是自己的麵子不好看。盡量穩住自己，耐著心性沉聲道，“是年齡了，都說女兒家留來留去留成仇，我這一點都不敢留。隻盼望你能嫁個好人家，我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就好。不求別的。”
被這種話一睹，宋芷君疑惑，還有這麼談的必要了嗎？“你愛住就在這裏住兩天，我考慮清楚了再說。別的話就不要多說了，明白？”
采緹帶著衛綺夢進了宋芷君的裏屋，衛綺夢也是飯後受王氏的所托來做一番說客，更是明白丫頭年紀也不小，王氏的話不無道理。
衛綺夢拉過宋芷君的手，語重心長，“孩子啊，打從剛見你的第一麵，我就知道，你的本性其實不壞。就是沒了母親的孩子心裏都敏感，加上你父親是個男人，肯定也忽略了。但是現在你也大了，明白道理了，我看就隻隔了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再見你都已經成熟不少的感覺，那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吧。事關自己的以後終身幸福，切不可馬虎、拖遝。”
“師母，我都明白的。但是我的心裏，也是很糾結，在排斥。您不懂。”宋芷君遇到這事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這樣回去加一個古人了。盲目婚姻，禮教束縛等種種可能性設想壓得頭腦疼痛，借此機會與之交談是想看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幫助。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我懂得，你是一顆心掛在了東子身上吧。東子人也不壞，即使做了一些什麼，那也是形勢所逼。但是東子這人心也冷，想把它捂熱不容易。若是東子承諾過你什麼的話，嫁給東子也是可以保你以後生活富裕。而若是不想，現在準備嫁人也不遲的。”衛綺夢不好把話說的太白，隻是暗示。
師母您還真想錯了，對那廝我是興趣不高的，那太高挑戰了，在心裏暗想。宋芷君問道，“師母，若是女子失貞的話，再嫁可以嗎？”
衛綺夢早前大概猜到，聽她這樣直白的問出來，這莫不是她不想嫁東子吧。東子這人有分寸，是自己的同門師妹，不會不照顧到這一點。“嫁可以嫁，我弄點藥給你，同房的那一天一樣能有落紅。可是，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東子呢？”
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一點線索就通透。“師母，我敬愛大師兄。大師兄長相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家世也極不錯。可是我若是嫁給了他，那我以後不是被管得死死的，他說東我是絕對沒有往西的可能了。可我不是小狗啊，我想有自由空間的。他以後三房四妾、拈花惹草，我會寂寞的。不像您和師父，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師父飯量都少了。”
“說傻話，那女子總歸還是得嫁人的啊。你父親的這繼室是有些小心眼，但沒什麼壞心，在這件事上對你也是有利的。不願嫁給東子，咱回去就成親嫁個好人。”衛綺夢希望她能做對決定。
“您不反對我，沒覺得我家給了大師兄才是最好的歸宿？”看來江紹東也不是人人愛嘛！
“你這丫頭，我上麵都白說了。東子是有能力有責任的人，跟著他，隻要他可以，就不會讓你受苦。他這人嘴硬要麵子，往年有一次大旱，東子讓人在幾處連辦了近一個月的施粥棚。還建了幾個學堂在請師傅給貧苦人家免費教課呢。有這種大愛的人，你不要對他有什麼偏見。但是你若是對他無心，嫁個普通人家也都好。師母都要看你幸福快樂啊，你看你師姐成家了，人性格也沉穩多了。每回跟我寫信也是滿滿的談的都是她那未滿周歲的姑娘。幸福洋溢！你以後也要啊。”
師姐哦，不熟。不過有人這樣誠摯的祝福，還是很窩心的。“謝謝師母，我會認真考慮的。”
“你沒想過和東子談談嗎？”
笑而不答，不是裝深沉，是在思索這麼做的意義。答案是否定的，不用不用。
送走了衛綺夢的宋芷君頭疼有所減輕，卻還是被這問題困擾著。莫不是要用數花瓣或是翻硬幣來決定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