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些之後,臉色愈發的慘白,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控製不住,正在搖搖欲墜,在這個寧國侯府裏,她原先隻認為夫人才是心思最精細,縝密的,害人於無形,沒成想最厲害的卻是平日裏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三姑娘,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似的。
如果三姑娘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一切也都可以解釋的清了,為什麼何茂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為什麼對象換成了二姑娘,為什麼會選在老夫人的壽辰這日公布出來,她是想一箭雙雕啊,既能除去三姨娘和二姑娘,又能除了夫人,心思縝密,讓人聞之驚恐。
再者事情發生在寧老夫人的壽辰上,依著寧老夫人的性子,大夫人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裏,更甚者拿整個寧國侯府開玩笑,寧老夫人和寧老太爺豈會容她?可是不管怎麼說,大夫人總是侯爺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當今一品大員的嫡女,即便大夫人做錯了事情,寧老夫人也不會真的讓侯爺休了她,畢竟寧國侯府丟不起這麼大的臉。
可她就不一樣了,她隻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誰會在乎她的死活?再者,不管她說不說實話,依著三姑娘的手段,都會查到大夫人身上去,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能留條命,若不然……回想起剛才顧清宛說的話,紅雀忍不住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也不等何茂名開口,便納頭拜道:“老太爺饒命,老夫人饒命,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不是存心想害三姑娘的。”
原以為紅雀還能堅持久一些,沒想到這麼不經嚇,人家何茂名還沒開口呢,她就自己全招了出來,麻蛋的,太沒挑戰性了!
寧老夫人也聽得一怔,臉卻沉了下來,抿著嘴,一雙渾濁的目光泛著寒光射向紅雀,低喝了一句,“混賬東西,快說,是誰讓你害的三丫頭!”
紅雀此時早已嚇得三魂丟了兩魄了,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別的,當即對著青石地板就猛磕起來,淚水流了滿臉,“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饒命啊……”
見紅雀來來回回就這麼一句,顧清宛隨即站了起來,冷眼瞧著她,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你隻有這麼一次機會了,我想你也不願意連累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受罪吧。”
紅雀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絕望的哭訴道:“求老夫人饒命,奴婢老實交代,是大夫人讓奴婢這麼做的,奴婢也不想的,但大夫人派人看管起了奴婢的家人,奴婢要是不照著做,大夫人就會把奴婢的家人交給人牙子發賣出去,奴婢也是沒法子,奴婢不能看著他們出事,大夫人的話,奴婢不敢不從啊!”
紅雀想一步登天享受榮華富貴,大夫人豈是軟柿子,沒有一點把柄攥在手裏,大夫人又豈會放心讓紅雀替她辦事?打從紅雀為大夫人辦事開始,大夫人便把紅雀的家人送到了京郊偏遠的莊子上看管起來,若是紅雀做的好,那她一家人自然不愁吃穿,可若是敢有背叛之心,嗬嗬,那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果然是她,就是再早有預料,眼下聽了,寧老夫人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抽痛,媳婦是老太爺挑的,這麼多年也都容忍下來了,如今竟然為了爭風吃醋,做下這等罪孽,謀害她的孫女兒啊,雖然三丫頭僥幸逃脫了,可二丫頭卻是被她毀了一輩子啊。
坐在下首位的寧侯爺也是睜大了一雙眼睛,眼睛裏全是不可置信,能狠得下心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心如蛇蠍,寧侯爺越想心裏的怒氣越盛,一時怒從中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大聲喝道:“來人,去把大夫人找來,我要當麵問她!”
就在這時,顧清宛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似的,跪在寧老夫人的腳步,將腦袋擱在寧老夫人的腿上,紅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一臉茫然的問道:“祖母,母親為何要這麼做?是不是孫女兒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她生氣了?孫女兒可以改的,隻要母親說出來,孫女兒都可以改的,不會再惹她生氣了,可是二姐姐……嗚嗚……祖母……”說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見此,寧老夫人也不禁紅了眼眶,憐惜的摸著顧清宛的頭發,安慰道:“莫要自責,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做錯什麼,是你母親做錯了,不關你的事,至於二丫頭,一切都是命,躲也躲不過的。”說到最後,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那邊,寧老太爺看了,也不禁有些感觸,半晌,看著寧侯爺說了一句,“去將你嶽丈請來。”
聞言,寧侯爺一臉愕然,寧老夫人也看向寧老太爺,老太爺這是何意,難不成想要休了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