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夫人的話像是錘子似的,一下又一下敲在何茂名的心上,聽完之後,何茂名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的瞥了眼寧雪蓮,心中暗潮湧動,莫非他睡錯了人?可是不應該啊,上次他明明也是喚她三姑娘的,而且她也沒有反駁。
低垂著腦袋,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在心裏驚呼道,啊,他知道了,這小賤人一早就發現了他的意圖,所以才順著他的話,讓他誤以為她就是寧三姑娘,好借機脫身,隻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次竟然又那麼巧的讓他給撞見了。
好啊,小賤人竟然敢騙他!何茂名氣得壓根直癢癢,搞了半天,他不僅認錯了人,還睡錯了人,不僅如此,到頭來還被人騙了。何茂名越想心裏越惱怒不已,如此一來,那位夫人交代他的事情算是辦砸了,若是讓她們知道,那他到手的銀子豈不是要吐出來?一想到這個,何茂名就感覺一顆心都在滴血。
不過,不管心裏如何的憤怒,麵上卻始終如一,既然事已至此,他隻能先壓下心中的怒氣,按照剛才的話說下去,不然等待他的將會是死路一條,銀子和命比起來,自然是命重要,沒了命,要那麼多的銀子還有什麼用。
想通了之後,何茂名輕輕的呼了口氣,臉色恢複正常,看著貝夫人,佯裝鎮定的回答道:“我沒有說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騙我,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她親口告訴我她是寧國侯府的三姑娘的,而且還送了我荷包當定情信物,不然我這荷包從哪裏來的?”
話說到這裏,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接著道:“你們可不要說是我偷來的?寧國侯府即使不似皇宮守衛那樣森嚴,但也說得上是固若金湯吧,豈是我能混進來的?”
“他這話聽著倒是有幾分道理,隻是二姑娘為什麼要自稱自己是三姑娘呢?”一個夫人小聲的跟旁邊的夫人說道。
那夫人聽了,不屑的撇撇嘴,“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想事後把責任都推到三姑娘身上唄。”
“我看八成也是,剛才二姑娘不還冤枉三姑娘來著麼。”
“唉,三姑娘不管怎麼樣說,也是她的親妹妹,她怎麼能下得去手,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其中有位夫人感慨道。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乎控製範圍,寧老夫人臉色陰沉的看著三姨娘和寧雪蓮,寧國侯府的臉麵算是被她們娘倆丟盡了,而且還是在她壽辰上,寧老夫人越想,心裏的怒氣越盛,當即怒斥道:“還不趕緊給我滾回去,還想在這裏怎麼丟人現眼啊。”
見老夫人動了怒,不免有人勸慰道:“老夫人也別太傷神,小孩子不懂事,回去慢慢教就是了,您老若是被氣出個好歹出來,那可怎麼得了。”
“是啊,老夫人,您多寬些心,回去好好問問,興許是咱們錯怪了二姑娘也不一定。”
別人不勸倒還好些,這麼一通勸下來,寧老夫人的臉麵越發的掛不住了,嘴角處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來,“讓諸位見笑了,今兒的壽宴怕是辦不成了,下次一定請諸位再來好好聚聚,這次連累大家白跑一趟,真是對不住了。”
寧老夫人這番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雖然那些個夫人們十分想留下來看好戲,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們也不好再死皮賴臉的呆下去,於是便紛紛告辭準備離開。
隻是還未等那些個夫人們轉身,何茂名便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慢著!”
聽到這話,一眾娘子軍便順勢停在了原地,心裏暗道,這可不是她們不願意走,而是有人不叫她們走,跟她們可沒關係,那些個夫人們紛紛在心裏竊喜著。
寧老夫人則是睜著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淩厲的看向何茂名,渾身的威壓氣勢盡顯,站在她旁邊的大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都驚的渾身一哆嗦,就更別說沒見過這麼大陣仗的何茂名了,當即白了臉。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怯場的時候,這般想著,便深深的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坤著脖子,鼻孔朝天的看著寧老夫人,質問道:“我和二姑娘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麼辦?不說清楚,誰也不許走。”
說到這裏,頓了頓,輕輕的呼了口氣,暗地裏打量了眼寧老夫人的臉色,隨後便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寧老夫人,我和二姑娘已經木已成舟,她現在也是我的人了,除了嫁給我,她沒有別的路可選,幹脆點,您就當著眾位夫人的麵,把我們的婚期定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