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不是不讓你跪麼,怎的又跪下了,快起來吧,你若是生了病,誰來伺候我?”寧雪蓮勾起唇角,半開玩笑的道,然後再次將桃兒從木地板上扶起來,伸手給她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皺,不經意的問道:“你方才說會當牛做馬的報答我,可是真心話?”
顯然沒料到寧雪蓮會突然說起這個,桃兒不由得怔了怔,待反應過來後忙點頭應道,“嗯。”同時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這樣才是對的,若是二姑娘無緣無故的對她好,她才不知所措呢,這樣一來,她便放心了,二姑娘有事讓她做,便不會再追究今日之事,以後她也不必再時時為這件事情提心吊膽了。
“嗬,你放心,我不是讓你當牛做馬的,我隻要你真心效忠我一個人就成。”寧雪蓮拍了拍桃兒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聽到這話,桃兒重重的舒了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複又跪在地上,語氣堅定的道:“請姑娘放心,從此以後,奴婢這條命就是姑娘的,姑娘讓奴婢做什麼,奴婢便做什麼,絕無二話,如果奴婢背叛姑娘,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聞言,寧雪蓮滿意的笑了笑,轉身望著窗戶,輕聲道:“起來給我穿衣吧。”一雙眼睛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自此,桃兒便成了寧雪蓮的心腹之人,三姨娘答應寧雪蓮會為她報仇,但卻不肯告訴她用什麼辦法,打從桃花宴後,這幾日寧雪蓮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每每想到顧清宛,就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想到她失了清白之身,便夜夜不能寐。
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她生怕三姨娘是在哄騙她,如果三姨娘不替她報仇,拚個魚死網破,她也要寧雪沫那個小賤人付出代價,不然她會被折磨瘋的,所以便讓桃兒去打聽情況,這才有了今日的談話。
“你可知姨娘什麼動手?會用什麼法子讓那個小賤人丟了清白?”寧雪蓮的嘴角劃過一抹殘忍至極的笑容,眼神冰冷的道。
“姑娘,聽姨娘的意思,好像是準備在老夫人壽誕那日動手,那日府裏會來很多內眷,姨娘會讓人將藥下到三姑娘喝的茶水裏,然後從乞丐窩裏挑出一人給三姑娘當夫婿,等三姑娘和那乞丐成就好事之後,屆時三姨娘再引了各府夫人前來圍觀,嗬,到那日,三姑娘就百口莫辯了。”桃兒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
說完,還不忘拍馬屁道:“姑娘,那日你就等著瞧好戲吧。”
聽完桃兒的話,寧雪蓮的臉上才算露出真正的笑容,這幾日的陰霾方才稍稍散了些,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哼,那是她罪有應得,若不是因為她,說不定我就可以和瑞親王世子說上話了呢,更說不定瑞親王世子會看上我,娶我回家呢。”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桃兒心裏明白,可架不住寧雪蓮不明白,看著寧雪蓮一臉癡迷的神色,桃兒輕輕的歎了口氣,她家姑娘就是心氣太高,殊不知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過這話她也隻是擱在心裏想想,卻是不敢說出來的。
寧雪蓮站在那裏,一臉癡迷的又感歎了一會子,方才領著桃兒離開。等她們一走,顧清宛還沒說什麼,綠綺就漲紅了一張臉,忍不住爆粗口道:“放屁!就她那樣的,還想攀上瑞親王世子?簡直是癡心妄想,癩河馬想吃天鵝肉,也不回去照照鏡子,莫說她失了清白的身子,就算是她沒失了清白,瑞親王世子也不會看上她,除非瑞親王世子眼瞎了。”
說完,頓了頓,像是還不解氣似的,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又氣呼呼的道:“不對,即使瑞親王世子眼瞎了,也看不上她,咒詛她做一輩子的老姑娘,嫁不出去。”
看著綠綺一臉憤恨的模樣,顧清宛不禁有些傻眼,這要是換成綠蘿,她保證不驚奇,誰讓綠蘿本來就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可這是綠綺唉,一直沉穩內斂,一直嫻靜含蓄,一直沒有說過髒話的綠綺啊,連她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可見寧雪蓮和三姨娘兩人做了什麼天地共憤的事情。
想到這裏,顧清宛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哎呦,尼瑪,真的憋不住了。顧清宛這一笑頓時引來了綠綺不滿的目光,這都什麼時候了,姑娘怎麼還能笑的出來,真不知道姑娘的腦子裏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姑娘,你怎麼還有心情笑?三姨娘和二姑娘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也不趕緊想想辦法。”綠綺在原地跺了跺腳,撅了嘴,氣呼呼的看著顧清宛。
都火燒眉毛了,姑娘就不能正經一點麼,綠綺急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把火氣撒在三姨娘和寧雪蓮的身上,暗道,三姨娘著實太過可惡,竟然想到這種法子對付姑娘,姑娘還隻是一個未及笄的孩子,她怎麼忍心下得去手?
再者二姑娘那是咎由自取,跟她家姑娘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家姑娘讓她獨自一人離席的,她家姑娘也很冤枉的好伐,她們不去找欺負二姑娘人的麻煩,卻來尋她家姑娘的,簡直,簡直……綠綺簡直了一陣子,一雙眼睛都氣紅了,也沒想出來用什麼詞去形容三姨娘母女倆的行徑。
就在綠綺暗自生悶氣時,耳邊就傳來顧清宛的聲音,隻見她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道,“有什麼辦法可想的。”
對她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根本不可能麼,依著寧雪蓮的性子,早已恨她入骨,勸她放下仇恨,不還如給她一刀來的痛快,至於三姨娘嘛,更不可能了,就算沒有寧雪蓮的事情,她也照樣會針對二姨娘和她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
至於她們說的計劃,想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身敗名裂,那也得她們有那個本事才成,顧清宛陰測測的想著,她正愁著沒機會出手呢,現在好了,機會自動送上門來了,她為什麼要想辦法避免,她巴不得她們先動手呢。
“姑娘聽到這話,難道不生氣嗎?”綠綺好奇的問道。
若是換成一般的閨閣女子,聽到這話,早該羞憤了,或者承受不了打擊,直接昏過去都有可能,可瞧著她家姑娘,咋就那麼淡定呢,一點點都不像十多歲的小姑娘,也太老練成熟些了吧。她想安慰安慰都沒有機會。
心裏雖然這般想著,可對顧清宛的崇拜之情那可是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啊。她就沒有見過像姑娘這樣的閨閣女子,簡直太讓人喜歡了,綠綺想,幸好她不是男子,不然非得死心塌地的愛上姑娘不可,即使現在,對她家姑娘亦是崇拜的心裏直冒泡泡。
顧清宛若是知道綠綺心中所想,還不定怎麼狂翻白眼呢,肯定會苦笑不得的,她那是盲目崇拜好不好,這種精神是要不得的,萬一她要是個壞人,把她賣了她都還高興的替她說錢呢。
可惜,顧清宛不知道,她聽了綠綺的話,眨了眨眼睛,一閃一閃的盯著綠綺,不答反問道:“你覺得你家姑娘像任人宰割的人嗎?”
尼瑪,她在綠綺的心目中就這麼沒戰鬥力麼,一句話,某些小事情就能將她擊垮?
綠綺聽了,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重重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姑娘不欺負別人就好了,哪裏會讓別人欺負?
“那我為什麼要生氣呢?”見綠綺搖頭,顧清宛勾起唇角笑了,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弱,“她們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難道你還不允許人家過過嘴癮,小丫頭,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總得給人留一些希望才是。”
話說,她可是非常厚道的,顧清宛美滋滋的想著。
老天爺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弄個雷下來劈死她,尼瑪,天天說它不厚道,其實最不厚道的就是她好不好?坑死人不償命。
聽到這話,綠綺頓時傻眼了,厚道?這個詞跟她家姑娘有一毛錢的關係嗎?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聽她家姑娘話裏的意思是已經想到法子對付三姨娘和二姑娘了,她就說嘛,姑娘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原來是胸有成竹啊,她家姑娘就是厲害。這般想著,綠綺看著顧清宛的眼神就冒了金星。
隻是話雖這麼說,但隻要一想到二姑娘和桃兒說的話,她心裏的火氣就蹭蹭的往外冒,也就她家姑娘能忍得住,幸好今兒綠蘿沒跟著出來,不然非得上去撕了桃兒的嘴不可,心腸真是太狠毒了。
“可是奴婢就是氣不過啊,明明那件事情跟姑娘沒關係,她們為什麼要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姑娘的身上,欺人太甚了。”綠綺一臉惱怒的說道,“她們就是覺得姑娘太好欺負了,所以每次都逮著姑娘一個人欺負。”
好在姑娘變聰明了起來,不然要是換做以前,鐵定不是三姨娘和二姑娘的對手,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以前的姑娘還是現在的姑娘,都沒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呢,想到這裏,綠綺頓時心疼了起來,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再加倍對顧清宛好一些,再好一些。
這般想著,頓了頓,像是不解氣似的,抬眼看著顧清宛,又接著凶神惡煞的說道:“姑娘,你可不能手下留情,非得狠狠教訓她們一頓才成,不然她們以後會變本加厲對付姑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