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廬內一時靜的落針可聞,莫君舞是驚異於玉無顏的俊美,白莫息、風離兩人則是為玉無顏今日的反常舉動而迷惑。
白莫息與他相識日久,自然了解他的性情,冰冷、高傲而又孤僻,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議論他的容貌,因而極少以真麵目示人,為此不知多少好事之徒因為一句玩笑命喪黃泉。
“還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從沒見過這麼長得漂亮的男子!”莫君舞心中暗暗感歎,眼睛盯著麵前的人,這是男是女?
除去這張臉,其他的,看上去應是男子……不會是女辦男裝吧……簡直象是一個冰雪雕成的玉人!
銀發如雪、白衣如雪,連那肌膚都如冰雪般光亮,竟還是個異域“美人”,莫君舞看得都要自歎弗如了。
畢竟是有著前世的閱曆,莫君舞倒未表現得太過大驚小怪,對視著那雙雪般冰亮的眼睛,她的臉上也不禁掠上一抹讚歎之色,“沒想到,在這裏竟遇上了另一位蘭陵王?”
莫君舞此話一出口,房中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鬆,風離把手中的墨玉長簫一橫,輕輕擊在掌心,溫雅淡笑,“哈哈哈,是極,妙公子說的是極,以玉兄之風采自不會遜於那高長恭,論地位出身還猶有過之!”
莫君舞微怔,這個世界與她前世熟知的曆史雖有偏差,但大致的走向卻不會變,蘭陵王高長恭也是有的,史書記載,長恭貌柔心壯,音容兼美,每每上陣殺敵皆戴著猙獰麵具,百戰百勝,更有蘭陵王入陣曲流傳後世。
說玉無顏容貌、勇武不輸蘭陵王,她還是信的,至於身份地位,蘭陵王可是貨真價實的王侯,而玉無顏不過是個劍客,難道另有隱情?
似是察覺到她眼中的疑惑,白莫息輕笑著插嘴解釋道:“風兄說的不錯,玉兄是當今玉虛宮主拓跋嫣然的獨子,一身劍術獨步天下,更兼是北魏拓跋皇族的嫡係後裔,身份之尊貴自然不會比蘭陵王差一絲一毫,若不是當年陰差陽錯,如今統禦燕雲十六州的便是拓跋氏,而不是慕容氏了!”
莫君舞心下一動,暗道果然,古之鮮卑族乃是歐羅巴人種,金發碧眼,出個褐瞳銀發的人也不稀奇。隻是她未想到這個玉無顏身世來曆如此複雜,在這個極講出身的年代,如他這般身份,隻要在合適的時機登高一呼,顛覆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燕雲之地仍有大量的鮮卑族後裔,他們對拓跋氏依舊是極為尊崇的,而且如今的燕王年事漸高,又無子嗣,一旦發生動亂,拓跋氏便能趁虛而入,奪取燕雲。
莫君舞越想越驚,玉虛宮是個什麼樣的勢力,她並不清楚,不過能得白莫息那般推崇,也必定不容小覷,這個世界的武功雖然做不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是飛簷走壁、殺人無形還是輕而易舉的。她身邊就有兩位出身西域名門的高手,崖餘的袖中寒霜劍,晴雪的袖中軟金鞭,她可都是見識過的。
“哦?嗬嗬,早料想玉公子定非籍籍無名之輩,原來如此,君舞失敬了!”
莫君舞清婉淺笑,嘴上說得恭敬,臉上卻仍是一片淡然,白莫息看著她,眼眸中精光閃動,似有莫名的期待。
玉無顏卻一直未發一言,麵沉如水,眸亮如星,他這樣的性格倒與楚沐風有幾分相似,也不知如今他怎麼樣了,傷可全好了?
莫君舞正有些出神,忽聽竹廬外一個清婉甜美地聲音道:“如煙。把這兩尾魚拿去清理幹淨,晚上烤來吃。”
“是,公主,哇,這是公主釣地魚麼?好大好肥的兩條鮮魚。”另一個甜脆的聲音道。
先前那個聲音“吃吃”地笑起來:“我才沒耐性釣魚呢。魚餌都被我拋到溪中直接喂了魚了,想是魚兒吃飽了,害得她們幾個也一條都沒釣到。這是我讓侍衛下河用網捕的,要不然空著手回來多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