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我第一次來到這裏,這兒的房子很高,外表看似陳舊,但是布局非常嚴謹,美觀大方,結實耐用,帶有十八世紀的建築風格。
雷斯瑞德正在前麵的窗戶那兒朝外麵看,一個大個子警察為我們打開了門。雷斯瑞德熱情地朝我們跑過來以示歡迎。我們進屋一看,除了地毯上有塊形狀不規則的、非常難看的血跡外,什麼也沒有了。在屋子中央放了一塊方形地毯,周圍是由小木塊拚組成的美麗的日式地板,地板被擦得很光亮。被繳獲的武器掛在壁爐那邊的牆上,殺人用的武器就是其中的一把匕首。在窗戶旁放有一張非常貴重的寫字台,屋中的任何一件擺設都顯示出了它的精美豪華。
雷斯瑞德問道:“你看過巴黎那邊的消息了嗎?”
我的朋友點了點頭。
“這回我們的法國朋友好像抓住了事情的要害,他們講得合情合理,當時她正在敲門。這或許是出乎意料的來訪,因為死者很少與外界接觸,但他絕不會讓她單獨一人站在大街上,所以才讓她進來了。弗內耶太太對死者說她找了他好久,而且還責怪了他。事情是互相關聯的,牆上有匕首,所以,用起來很方便。不過,不一定一下子就把他給殺死了,你再看看周圍椅子幾乎都倒向一邊,而且盧卡斯手裏還拿了把椅子,他或許正用椅子抵擋她。似乎事情很明白了。”
福爾摩斯眼睜得大大的,盯著雷斯瑞德看。
“那麼為什麼還要把我找來?”
“啊,那是另外一件小事,不過你肯定會感興趣的。因為這件事非常特別,也和你想象的一樣,一反常態。這和主要事實無關,至少從表麵上看好像是這樣。”
“那麼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應該了解每當這類案件發生時,我們總會小心翼翼地保護現場,派人日夜看守,不許動任何一樣東西,也確實沒有人動過什麼東西。今天早晨,我們想要把這個人埋了,畢竟現在調查也結束了,所以我們打算整理一下屋子。這個地毯根本沒有被固定在地板上,隻是作為擺設放在那兒,我們碰巧把它掀開了,結果發現……”
“什麼?快說你發現了……”
我的朋友的表情由於著急而顯得更加緊張。
“我保證就算給你一百年的時間,你也永遠猜不出我們發現了什麼。你看見地毯上那攤血跡了嗎?大部分血跡早已滲過地毯了吧?”
“應該是的。”
“不過在相應的白色地板上根本沒有發現血跡,對這點你不感覺奇怪嗎?”
“為什麼會沒有血跡呢?不過,一定——”
“盡管你說應該有,一定有,可實際上就是沒有。”
他手握地毯的一個小角,把它翻了過來,來證明他講的話是對的。
“地毯下麵的血跡應是相同的,肯定能夠留下痕跡。”
雷斯瑞德把我的朋友搞得疑惑不解,於是洋洋自得地笑了起來。
“現在就讓你看看吧,這兒有第二處血跡,不過與第一處的位置不相同,你仔細看看。”
他邊說邊掀開地毯的另一角,這塊潔白的地板上露出了一塊紫紅色的血跡。“福爾摩斯先生,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這本應是兩塊相同的血跡,不過有人動了手腳。這塊地毯是方形的,並未釘牢,很容易移動。”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警方不需要你告訴我們地毯一定轉動過了。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地毯上的血跡應正巧蓋在地板的血跡上。不過我想知道是誰移動了地毯,為什麼要移動地毯呢?”
我從福爾摩斯那呆滯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很激動。
過了好一陣兒,他問道:“雷斯瑞德,是否門口的那位警察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兒呢?”
“是呀。”
“按照我的話去做,你仔細地問問他。最好不要當著我倆的麵。把他帶到後麵的屋子裏,你單獨同他一人談談,或許他會講實話。問他為何那麼大膽隨便放人進來,並且把那個人單獨留在房間裏,絕不能問他是不是讓人進來過,而要說你知道有人來過了,向他逼問,告訴他坦白一切是對他有好處的。記住一定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