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馬可太太,你走吧。現在這案子有一點兒進展了。這個女人走進屋裏,來到櫃前,也許她已經打開了櫃子或許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時,威洛比·史密斯進來了,她隻好匆匆取出鑰匙。也許是不小心在櫃門上劃了一道痕跡,被威洛比逮了個正著。她抄起一件觸手可及的東西,也就是那刀子,刺向威洛比,目的是想讓他放手,這一刀讓他送了命。她逃脫了,或許拿走了她想要的東西,或許根本沒來得及拿。女仆蘇珊在嗎?蘇珊,你聽到那聲叫喊聲後,她會逃脫嗎?”
“先生,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如果過道中有人的話,不下樓我照樣能夠看見。這扇門一直都沒有開,不然的話,我肯定能聽見聲音的。”
“這邊出口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那麼她肯定是照原路逃走的。我知道這個過道一直通到教授的臥室。這兒還有其他出口嗎?”
“沒有了,先生。”
“好的,那我們一塊去看看老教授吧。喂,霍普金斯,在通向教授屋子的過道上同樣鋪有椰棕墊子,這點的確非常重要。”
“可是,它與案件也有關嗎?”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覺得這對我們破案有很大的幫助。我們一起過去,你認真給我介紹一下。”
我們走過樓道,那裏同通向花園的過道一樣長。在它的末端有段樓梯,還有扇門。他敲了敲門,隨後就把我們帶進了教授的臥室。
這屋子挺大的,裏麵放的全都是書,正中央放著一張單人床。房間的主人這時正靠著枕頭躺著呢。我以前根本沒見過外貌如此特殊的人。他麵容憔悴,鷹鉤鼻子。當他轉過臉時,我們看見那雙敏銳的深藍色眼睛深陷在眼眶裏,眉毛成簇地下垂著,頭發與胡須均為白色。在亂蓬蓬的胡須中那支煙卷還發著光。屋裏有一股陳舊的煙草味。他向我的朋友伸出手時,我看到他的手被尼古丁熏得黃黃的。
他說話謹慎細心,且聲調緩慢。
“福爾摩斯先生,您來支煙嗎?這位先生,也來抽一支吧,我真的很想讓你們嚐一嚐這煙,它是亞曆山大港的埃俄尼弟斯為我特製的,我總是讓他們兩周就給我寄一千支來。我知道這不太好,可我又別無他法,老人又有什麼可供娛樂的呢?隻有煙草與工作罷了。”
福爾摩斯邊點煙邊掃視著這間屋子。
老人感慨地說道:“唉,現在隻有煙卷與我作伴了。發生了這麼不幸的事!我不想再工作了,這真是天降橫禍呀!多麼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呀!我向你發誓,再訓練幾個月,他將會成為一個相當出色的助手。福爾摩斯先生,您如何看待這事呢?”
“我真的還沒有想好呢。”
“如果你能夠幫助我們搞清這沒頭緒的案子,我對你會感激不盡的。我是個書呆子且又有殘疾,受到這種打擊,有如五雷轟頂,我現在一點兒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而且你又精明強幹,你把你的天賦與職業結合得非常好。你不管遇到什麼緊急狀況都能泰然處之。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福爾摩斯在屋子裏不停地走動著,而那老先生一直不斷地講著,我看到福爾摩斯的煙吸得特別快。看來,他同這屋的主人一樣喜歡這東西。
老人接著說道:“先生,這次對我來說打擊太大了。在小桌上的那疊稿件可是我辛辛苦苦的著作。我極其深入地研究一些有關天啟教派的理論基礎,還認真地對在敘利亞與埃及的科普特寺院中所發現的文獻作了更加深入的分析,這部著作的意義很大。可是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助手又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工作,繼續寫這部著作。呀!福爾摩斯先生,你怎麼比我吸得還快呢?”
福爾摩斯隻是笑了笑。
他從煙盒中拿出第四支雪茄,點著,然後說道:“我隻是個鑒賞家。我不想長時間地盤問你,給你找許多麻煩。教授,我知道那天您一直躺在床上,很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我惟有一個問題要問您,那就是在威洛比臨終時說的:‘教授,是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