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幫不了什麼忙了,據我所知,他隻和他父親通信。”
“而正巧在他失蹤那天,他父親寫信給他,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有這般親密嗎?”
“公爵這個人的心思完全在重大問題上,與任何人都不算親密,他對於一般的感情無動於衷。但是就公爵本人來說,他待這個孩子是很好的。”
“孩子的情感是在他母親一邊吧?”
“確實是這樣的。”
“孩子和你說過這些事嗎?”
“從來沒有。”
“那麼公爵他自己呢?”
“唉,他也未曾提過!”
“那您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公爵大人的秘書詹姆士·王爾德先生私下裏曾與我說過的。也是他把這孩子的情感曆程告訴了我。”
“我知道了。再請問一下,最後公爵送來的那封信,在孩子走後是否在屋裏找到了呢?”
“根本沒有看到,他把信帶走了。福爾摩斯先生,我認為咱們該出發去尤斯頓車站了。”
“我先叫一輛四輪馬車,十五分鍾後,我們再會麵。賀克斯塔布爾先生,如果您想先發電報的話,最好讓您周圍的人認為調查仍在進行中,在利物浦也好,或是那條假線索讓你們能夠想到的任何地方都行。同時,我需要暗中在您學校周圍做些小的工作,也許那裏的痕跡沒有消失呢。華生和我這兩隻老獵犬還是能夠聞出點兒怪味的。”
那天晚上,我們趕到了賀克斯塔布爾先生那所著名學校的所在地皮克鎮,這兒的空氣很好。我們到那裏時天已經很黑了。在大廳桌上放了張名片,管家跟主人小聲說了幾句,博士轉過身來,臉色異常激動。
他說道:“公爵在我這裏,他同王爾德先生一起來的,現在就在書房。先生們,請進來吧,我要把你們介紹給他。”
我對這個政治家的照片非常熟悉,不過照片同他本人有很大差別。他身材高大威猛,神態凝重,穿著講究,瘦長的臉,又彎又長的鼻子。他麵色蒼白無色,有如死人一般,在稀稀落落的紅胡須襯托下更是嚇人,長長的胡須落在前胸的白色背心上,背心前的那塊閃閃發光的表鏈更是特別,他就這樣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他站在壁爐前的地毯上,冷冷地盯著我們。在他身邊站著的那位年輕人,不用猜也知道就是他的秘書王爾德。王爾德的身材並不魁梧,神情顯得非常緊張,眼睛為淡藍色,感情溢於言表。他立即用尖酸而又肯定的語氣開始他的講話。
“賀克斯塔布爾博士,我今天上午曾到您這裏來過,但未能阻止您去倫敦請那位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來辦這件案子。博士,您為什麼不先和公爵商量一下就自己采取行動呢?這是大人根本不能接受的。”
“是我知道警察根本無法……”
“公爵大人絕對不認為警察已經無法辦理了。”
“可是,王爾德先生,你那……”
“賀克斯塔布爾博士,您應該十分明白,大人就是擔心這事會傳出去,他是想讓更少的人知道此事。”
受到恐嚇的博士說道:“改變一下這個安排不難。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明天可以乘早車回到倫敦。”
福爾摩斯一點兒也不介意。“我想沒有必要了,博士,真的沒有必要了。北部地區的空氣讓人精神振奮,因此我想在這兒的草原住上幾天,好好整理一下我的思緒。住在您的學校還是附近的旅店,當然由您來決定。”
看得出來,可憐的博士非常猶豫。不過,紅須公爵用他那深沉而又響亮的聲音幫他解了圍。
“賀克斯塔布爾博士,王爾德先生的說法很正確,如果您與我商量妥當的話,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事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們有必要請福爾摩斯來幫忙了,萬萬不要到旅店去住,來我的霍爾德內斯府住吧,我很歡迎你的到來。”
“謝謝公爵大人的美意,為了調查起來比較方便,我覺得還是留在現場更為妥當。”福爾摩斯回答道。
“福爾摩斯先生,隨您便吧。您要向王爾德先生和我了解什麼情況,隻管提出。”
“將來真的很有可能到貴府去拜訪呢。現在我唯一想問的,就是您對令公子的神奇失蹤,是否想到是何原因引起的呢?”
“沒有,先生。”
“請原諒我的冒失,我提起使您傷心的事,但它是不可回避的,您覺得是否和公爵夫人有關呢?”
看得出來,這位偉大人物好像在想些什麼。
他最終回答道:“我認為不會。”
“公爵,還有一點,就是在令公子出事當天,您寫過一封信給他。”
“不是當天,而是在前一天。”
“是這樣的,但他是在出事當天收到信的,對吧?”
“是的。”
“您的這封信中有沒有什麼話令他不安,而導致他出走呢?”
“沒有的,先生,根本不可能。”
“那信是您親自送出的嗎?”
公爵剛要回答,他的秘書搶先一步回答道:“公爵大人從來都不自己寄信,那封信是與其他的信件一樣放在書房的桌子上,由我親自放進郵袋的。”
“您保證這封信一定在那些信件當中嗎?”
“是的,我見過。”
“那天公爵到底寫了多少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