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可是你又如何了解到這個處所的存在呢,福爾摩斯先生?”
“當我第一次來這走廊時,就看出它比樓下相同的走廊短了六英尺,因此我斷定他一定躲在這間房子裏。我想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能在火警響起時,仍能保持冷靜。是的,我們當然能夠衝進去把他抓住,可是我覺得讓他自己出來會更好玩一些。再說,雷斯瑞德,你上午嘲笑了我半天,也該輪到我來對付你一次了。”
“是的,先生,你的確報複我了。可是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就藏在這裏呢?”
“就是那個拇指印,雷斯瑞德。當時你就說它很重要,但從另一方麵來說,它真的非常重要。前天,那裏根本什麼指印都沒有,這些細節我注意到了,這一點你應該了解我吧,那天我認真仔細地查過大廳了,任何東西都沒有。因此來說,我想指印是在昨天夜間被印上去的。”
“但是他是如何辦到的呢?”
“很簡單,出事的那晚,他們用火漆把分成小包的字據封起來,約納斯·奧德克讓麥克法蘭用他的大拇指按其中的一個封套來粘住它。那年輕人很快就做好了,我確信哪怕他自己也很有可能把這事給忘了。也許奧德克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利用這一點,也可能他是在密室裏想到了這一點,利用指紋來製造出麥克法蘭有罪的證據。他隻要能從那個火漆印上取出指模,再用血塗在上麵就可以了。在深夜,自己或他的女管家誰來做都可以。假如你檢查一下他帶入秘室的文件,你會找到那個印有指紋的火漆印的,這一點我非常肯定。”
“太好了!”雷斯瑞德說道,“妙極了!妙極了!聽你講完之後,一切全都明白了。可是,福爾摩斯先生,他設計這個騙局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看到這位警探問問題的樣子特別可愛。
“這個嘛,太簡單了。因為他是個陰險狡詐、惡毒記仇的人。你知道麥克法蘭的母親曾經拒絕過他的求婚嗎?我曾經對你講要先去布萊克希斯,再到下諾伍德的。後來,這種在感情上的傷害使他惡毒的心轉變成了怨恨,他用一生來報複她,但是一直未能找到機會。也就是最近一年吧,情況變得對他不利——大概是暗中從事投機生意失敗。他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妙,因此他想欺騙他所有的債權人。他假裝給一個叫柯尼利亞斯的先生開了很多大額支票,那個人其實就是他自己。我還沒有追查過支票呢,不過我想它們肯定被存在外地的小鎮上了。他打算以後更換名字,到另外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差不多,完全可能。”
“在他的意識中,假如他製造出一個假象,就是他被一個舊情人的兒子殺了,他就可以從此消失了,也達到了報複的目的。這個陰險的計謀真是太惡毒了,他真的實現了它。那張遺囑隻是作為一個誘餌,要麥克法蘭秘密來見麵而未告訴其父母,並且藏起手杖,臥室裏的血痕,貯木場中的動物屍體和扣子——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人驚歎。幾小時前,這布下的天羅地網仍很堅固,不過他並不具備藝術家的天賦。本想把這個不幸年輕人的脖子拉緊些,結果事與願違,最終他毀掉了一切。走吧,雷斯瑞德,我還有問題要問他。”
那個壞蛋坐在自家的起居室裏,身邊站著兩個警察。
“那隻不過是個玩笑,一個惡作劇而已,沒有別的目的。”他不停地說著,“我發誓,先生,我隱藏自己,隻想了解我的失蹤會造成什麼結果。我確信你不會認為我會傷害麥克法蘭吧!”
“那得由陪審團來裁決了,”雷斯瑞德說道,“不管怎樣,即便不判謀殺未遂,也會被指控密謀罪。”
“你會看見你的債主凍結柯尼利亞斯先生的存款的。”福爾摩斯說道。
奧德克聽後大驚失色,回過頭來凶狠地盯著我的朋友。
“我要感謝你呀!”他說,“總有一天我會回報你對我的恩惠的。”
福爾摩斯聽後微微一笑。
“我想在今後的幾年你不可能有空幹別的了吧。”他說,“順便請教你一句,除了褲子以外,你還把什麼東西扔進了木材堆了?死狗?兔子?或是其他什麼?你不想說嗎?哎!你不用客氣了!沒有關係,兩隻兔子足以用來解釋血跡和骨灰了。華生,如果你要寫一篇經過的話,你不妨說是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