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月回到房間的時候,毛烈已經睡著了。明月在床邊坐下,回側頭看了看熟睡中的毛烈。大約因為失血太多,他的臉色早沒了初見時,如同小麥一般的健康顏色,整張臉都泛著青白,就連他的兩片薄唇,也是蒼白無色。
那唇……明月的臉陡然發燙,無法自抑地想起昨夜為刺激毛烈的心髒跳動,親吻在那上麵的情形,心跳先是一緊,隨即呯跳不已。無邊的羞澀便襲卷而來,想要起身逃開這叫她臉紅心跳的男子,目光偏又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便那樣紅著臉,看著他,看著他的鼻子,他的眉毛,他微閉輕闔的眼……
明月第一次覺得他的樣子不再是可惡可憎。雖然每每看到他的臉,她仍舊覺得心髒在微微抽悸,可那感覺卻並不令人討厭,甚至有種淡淡的愉悅。
撐在床弦的手,卻不知何時被另一隻微涼的掌輕輕覆蓋。明月怔了怔,見到毛烈閉著眼睛,有如夢囈一般輕聲呢喃:“你不累麼?”
明月沒有說話,毛烈也半天沒再出聲。可就在明月以為他又睡著了時,他卻閉著眼睛,身子費力地往裏麵挪了挪,一隻手仍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另一隻則指了指他空出來的地方:“躺下睡一覺吧……不休息好,拿什麼精神照顧病人?”
從到昨日早晨到了戰艦上起,明月經曆了太多的驚嚇與變故,這一夜的未睡,白日裏又忙了大半天,她是真的累了,很想躺下休息休息。她四下掃視了一眼,這屋裏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讓她躺下,目光在那毛烈空出來的地方停頓了片刻,臉便又紅了起來。
“沒事,一會兒我去找人來換班……”
毛烈的眼在此時緩緩睜開,定定地看著明月:“你覺得,當我有危險時,別的人還能像你一樣有能力將我救回來嗎?”他的神情和目光極為淡然沉定,語氣裏更沒有一絲的旖旎風情,可聽在明月耳中,偏偏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為了給他急救而親吻他的情形,臉便紅緋一片。
心中羞赧,偏偏找不到話反駁他,也確實擔心他的狀況還不夠穩定,若當真有什麼突發狀況,自己若不在他身邊,他會有危險。可毛烈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月心中也已是有數,更知道自己若是和他同床休息,他未必會老老實實地躺著。
一時之間,猶豫不決。
看著明月躊躇不定的模樣,毛烈唇角牽出一抹笑意。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說:“這條船上現在隻得你一個大夫,你不離我近一點,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豈不是發覺不了?”
最後明月隻得妥協,合衣在他身邊躺下,開始他倒也老實,可就在明月睡得迷迷糊糊時,便感覺到有隻手正不老實地在環過她的腰時,她一驚,想要推開他,隻聽得他在耳邊低語:“怕什麼?我都被你打得隻剩半條命了,就是想做什麼也是有心無力,吃不了你……”
心中對他有所愧疚,便開始縱容著他,他也果然並沒有太過份的舉動,隻是摟著她,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