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可憎可恨(2 / 2)

明月捂著他的脖子,拚命地搖頭,抽泣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死了,你會難過嗎……”他問她。

她隻是哭。

毛烈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她開口,也沒等到她抱著他說不許他死的話,於是隻能長長地歎了口氣,這聲歎息伴著司徒越漸大聲的笑越來越顯得無奈。

“好了,別哭了,我沒事,那匕首早就動過手腳。”毛烈無奈地看著在身前低頭泣哭,卻沒有他想象中的舉動的明月,說,“我不會死,你知道我這人是又奸詐又怕死的,怎麼會輕易叫人給殺了?”

身前的人兒卻沒有太過驚訝的反應,仍舊低著頭落淚。

毛烈隻得皺了眉,說:“你再這樣哭下去,你的眼淚隻怕還沒流幹,我身上的血就流幹了,到時想不死都不成了……”

聽了這話,明月才止了哭,抬頭看了他的胳膊一眼,伸手扶了他往船樓去。

回到房間,明月一語不發地扯開他的袖檢查他肩臂上的傷,見他雖然看似被紮了十幾刀,卻隻有兩道傷口,肩上的一道入肉不深,臂上的一刀卻是深可見骨。

於是她又落了淚,一麵低語道:“你對自己倒也下得了狠手……”一麵給他清創上藥。

毛烈臉色蒼白如紙,卻仍舊帶著笑道:“若不真紮一刀,流點血,隻怕想我死的人也不肯信。”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船上怎麼會有人要殺你?”

毛烈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答道:“沒什麼,做我們這行的,哪會沒幾個仇家?”

明月忽然想起了什麼,探手搭上他的脈搏,卻見脈象隻有失血過多的虛弱之象,而再無毒發時血湧心髒的狂躁,不由得有些怔忡:“這是怎麼回事?按說你所中的毒是動不得武的,剛剛你打了那刺客一掌,怎麼會沒有發作?”

毛烈虛弱地笑了笑:“你覺得我身上還能有多少血可以衝斷心脈?”

明月頓時恍然,卻更覺得心顫:“你竟然用放血排毒之法!此法太過凶險,你就不怕血枯而亡嗎?”

“死了就死了罷。”毛烈無所謂地瞄了她一眼,一幅看破紅塵的模樣,“反正如我這般叫人痛恨的惡人,有人欲殺之而後快的倭寇,老天真要把我收了去,不正稱了有些人的心嗎?”

“你……”明月明知他是在故意氣她,偏生還是氣得手足發抖,之前匕首沒入他頸項時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他的麵目便變得叫人愈加的憎恨起來。

“其實今天這事雖說我冒險了些,卻是值得的……”毛烈雙眸含笑地低頭看著她細心地給他上藥包紮,笑得愈加的可惡。

“值得?為捉出一個奸細,竟拿自己性命當誘餌!也不怕被人看穿了,拿把真刀子抹了你的脖子!”明月恨聲,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她拿了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他曾笑著說:公子也是人,公子要是被劍抹了脖子,也是會死的。

氣突然不打一處來——她猛的將手中他的手臂拉至嘴邊,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