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安直接翻臉了,對一個可能是引動文曲星,可能成為聖人的翻臉了,他似乎完全不怕得罪這個前途無限的年輕人。
若說南宮笑之前還沒有任何眉目,現在心中卻是洞若觀火了——巴不得我死啊!
他心中就是一沉,想要自己命的不多:“大人,如此嚴厲的言辭,學生實在是承受不起,青湖村方圓百裏那一個不是譏笑我是一個廢物。”
“哼,你心機當真是深沉!”
這又是什麼說法?
“來啊!”張富安直接命令道:“仵作,給我仔細過來檢查一番,若是他儒種覺醒了,定然有文氣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仵作!
這真是將自己往死裏整啊!
南宮笑驀然就是一慌,仵作什麼概念,死人如何個死法,都能剝析清楚,更何況隻是確定他是否覺醒儒種,他還能如何隱藏儒種覺醒之事?
此,明顯的是有備而來,心懷叵測。
一刹那之間,南宮笑身上都冒出了冷汗,所幸在本我儒種手中的那本書,冒出一首詩來。
真作假時假亦真
假作真時真亦假
假假真真不相礙
真真假假一華嚴
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南宮笑當即不由就是一喜,急切之間,文庭之中本我儒種就將這首詩吟詠出來,詩詞所形成的力量旋即彌漫開,讓得南宮笑心中不由安定了許多。雖然也不知道這樣的一首佛偈,能不能將儒種遮掩住,但總算有了希望,表麵應付上也更加自如。
“知縣大人,學生真的不曾覺醒儒種,大人又何苦為難學生。”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覺醒儒種,那看一看又何妨?”
“可…他…是仵作,學生還不是死人。”
“荒唐可笑!”張富安冷聲斥道:“你乃是讀書之人,豈能畏懼於鬼神之說!”
“大人,教訓的是,學生知錯。”
南宮笑一副惶恐,囁嚅的樣子,當即就對著仵作道歉道:“先生乃是法家弟子,小子竟歧視先生,當真是惶恐,枉為讀書人,小子這給先生道歉了。”
“不妨事,我本就償與死人打交道。”仵作倒是好說。
“真是因此此,先生才更值得敬重,也更加顯得小子愚昧!”南宮笑對著仵作又鞠了個躬:“先生,乃是為蒼生,為死者還一個公道,還天地一個昭昭,卻被小子歧視,豈不讓先生心寒——小子這裏真心給先生見諒,還望先生能原諒小子的愚昧。”
仵作,本是有許多人敬而遠之,南宮笑這真心道歉,讓他心中不由就是一熱乎,但旋即見得張富安冰冷、威脅的眼神,心不由就是一卷縮,當即收起了熱情。
好在,他本就是一張冷冰冰的臉,也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隨便應了南宮笑一聲,就檢查起來。
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好像有文氣,好像又沒有文氣?”
這是什麼屁話!
知縣張富安先是一愣,旋即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就刺了過去:“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那應該是沒有了,或者是下官眼力實在有限!”
仵作心中不喜,被這麼一逼,竟然說出與知縣張富安所期待的完全不同的話來。
南宮笑心頭上的壓力驟然一減,整個人就是一輕,“太好了!”
隻是驟然見得,知縣張富安眼中的寒光,如同一發怒要吃人的餓虎一般,心就是一咯噔:“恐怕,沒有這般容易就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