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到下午兩點。
"我們再去看一下明月。"夏兄說。
姚江河沒回答,卻先起了身。
寢室裏依然沒有。兩人便走到街上,無目的地找,心裏比上午著急得多了。
到郵局門口,姚江河順便取了錢,又沿著中心地帶紅旗路一段繼續找。
還是夏兄更有把握些,對姚江河說:"我們到鏡花灘看看,她喜歡到那裏去,說不定有意外發現。" "不是說她要辦急事嗎?鏡花灘上能辦什麼急事?"姚江河反駁道。
夏兄一想也有道理,便不堅持,繼續一個商場一個店子地看。
凡是人群集散之所,他們都不放過。自然找不到明月的影子。
如果不是因為她正在生病,不是因為她曾經昏迷過,兩個人是不會這麼費心勞神的!明月畢竟是太任性了!
走到通州商場的門外,姚江河情不自禁地向裏麵望去。裏麵熱鬧非凡,購物者熙來攘往,生意與其他地方比較起來,簡直有數倍的興攏姚江河又看一眼上到二樓的窄窄的樓梯,就跟著夏兄離開了。在樓上的那個房間裏,不知又在進行著怎樣的戰爭!譚A弦和李新,不知又分別在忍受著怎樣的煎熬!說不定,別的商場的經理,還在妒嫉著李新的紅火。那些在通州商場喜笑顏開的購物音,還在誇耀著李新的能幹。但是,又有幾人知道他藏在衣服裏的故事呢?
又有幾人能揣摩他那焦心如焚的痛苦呢?這正如自己,許多人在欣羨著我成了熊筆教授的研究生,可又有幾人能將我解剖開來,看到我牌子底下藏著的"斜呢?
這麼一路想來,姚江河就覺得:人生世間,那些自以為高貴者不必為"高貴" 而驕人,自以為卑微者也不必為"卑微"而憂傷,在"痛苦"麵前,人人平等!
因此,他開始注意從他身邊過去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神情是大不一樣的,有的高傲,有的謙卑,有的快樂無比,有的愁緒滿懷。而有的麵色平和,雙日靜如止水。從穿著上看,有的華貴逼人,有的時髦追人,有的平淡無奇,有的衣衫濫褸...... 但是,不管哪一個人,心裏都裝著一本難念的經啊! 這麼想著,二人便到了"巴山魂"的雕塑前。於是,姚江河將他的思考在心裏總結道:不管是誰,隻有給這個社會貢獻了什麼,人們才會永遠記住他!
已經到下午三點半鍾了。
"回去吧.她那麼大個人,想必不會出事。"姚江河無可奈何地說。
由於沒能陪師妹看病,今天說請客她又不在,夏兄心裏欠欠的,但又必須回去聽聞教授上課,便同意了姚江河的意見。
他們從通川橋走回來。
他倆的步子較明月快些,雖然路程比明月遠,卻同時在假山兩邊的夾竹桃林蔭道上相遇了。 三人相視,久久無言。
明月看他倆汗流夾背的樣子,又看了看他們的表情,知道他們是去找自己的.很不好意思。 為緩解氣氛,夏兄問道:"'事情辦了嗎?"
"辦了。"
"什麼事那樣急,招呼也不打?"姚江河還是有些生氣。
"沒來得及。"明月抱愧地說。
"這樣也好!"夏兄說,"你幫我節約了不少錢!我本來是要大大地請你們一頓,你一缺席,我與江河就隨便了。你猜我們吃的啥?一人一碗龍須麵!哈哈......" 夏兄那神情,開起玩笑來特別可愛。三人都笑了。
"但你得補!"明月對夏兄說。
"你不請假缺席,晚上該你請客。"夏兄憨憨地笑著說。
他以前講話,是結結巴巴的,畏首畏尾的,現在完全改變了,不但異常流暢,還很幽默。
"中午是我請的啊,不信你問江河。"
"我還沒吃呢!"
明月撒起嬌來。她以前在夏兄麵前,甚至姚江河麵前,是從來不撒嬌的。她那一副頓腳噘嘴的樣子,可愛極了。
"嗬,原來是這樣。"夏兄說著,便到旁邊的店子裏去給她買了蛋糕來,椰榆道:"你隻有吃幹蛋糕的福份了,本來想請你吃牛肉拉麵.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知道明月依然帶有草原上的習性,喜歡吃牛肉拉麵,故意逗她嘴饞。
明月接過蛋糕,故意說:"你們不知道.我最喜歡吃的就是這蛋糕了!"說著大口大口地咬起來。 三人走到他們上課的小教室裏,見聞教授已等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