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要進通州城,打垮劉存厚,首先要突破這鳳嶺關。
劉存厚在鳳凰山和雞公山上都派了王牌軍把守,因此,他認為高枕無憂。
紅軍和反動軍隊血戰兩晝夜,兩麵山坡上和溝溝壑壑,撂下了重重疊疊的屍體。紅軍傷亡慘重,徐向前總指揮憂思不眠。
第三天夜裏,徐總指揮一麵以強大的火力佯裝強奪關隘,一麵派出兩路人馬,分別從雞公山和鳳凰山的背後摸上山頂,輕而易舉地占領了山頭。當敵人在火把之中看見山頭飄揚的紅旗,驚慌失措,潰不成軍。
紅軍乘勝突進,殺進通州城的時候,劉存厚還躺在床上摟著姨太太抽大煙。聽到紅軍喊殺之聲,他慌亂而起,備馬出逃。緊隨其後的,除了他最寵愛的姨太太和幾個貼身侍衛,還有兩大麻袋金元寶。過通川橋時,由於驚慌失措,麻袋在橋柱上一撞,金元寶流了出來,迤迤邐邐撒了一地。
紅軍占領了通州城,立即安撫百姓,醫治傷員。劉存厚在此盤踞多年,卻沒有一個像樣的醫院。徐向前總指揮斷然決定:立即修建一所醫院!取名叫"紅四方麵軍野戰醫院"。
這便是紅旗醫院的前身。
解放後,紅旗醫院不斷擴大,不斷招攬人才,發展到現在,已經是通州城的王牌醫院了。
明月和姚江河去的時候,來看病的人還不算很多。他們掛了號,走進三樓的內科診斷室。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醫生,頭上挽一個髻,用銀釵叉了,顯現出少婦特有的溫柔慵懶的韻致。她體態豐滿,臉盤子較寬,但這並不影響她給人整體上的溫馨感。隻是她的眼梢有點吊,暴露出一種掩藏得很深的愁懷。
"照個片吧。"女醫生說。
姚江河陪明月去照了片。照片的醫生叫他們下午去看結果。
"我們懶得回學校了,"明月說,"反正今天沒課,我們就在外麵吃點東西,然後去看場電影。我有好久沒看過電影了。"
姚江河腳尖點地,並不說話。他心裏裝著夏兄。他真怕凡事認真的夏兄會鬧出什麼事來。
明月見狀,對姚江河說:"要不然......你回去吧。為了我,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
她顯然誤解了姚江河的意思。
"說哪裏話呢!"姚江河說。又問道:"你想吃什麼?"
"一切依你的。"
說出這句話,明月也突然想起夏兄。自己是什麼時候把夏兄的這句話撿來了呢?
她心裏有些悵惘。
姚江河把明月帶進了一家肥腸館裏。
姚江河是喜歡吃肥腸的,他對那種讓揮著花帕的小姐們避而遠之的特殊腥味,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偏愛。
肥腸燉土豆,麻辣可口。吃了幾筷子,姚江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你是不能吃辛辣食物的。" "嗯,我才不管呢!"明月說著,更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那副少有的純真模樣,實在可愛極了。
照了片,確診是胸膜炎,而且胸部積水甚多。姚江河拿著那單子,對明月說: "還是去找那女醫生吧,看她挺和藹的。"
他們又到了三樓。
女醫生說:"必須將那積水抽去。"
"現在能抽嗎?我明天有課呢!"明月著急地說。
姚江河也央求那女醫生現在把手術作了。
女醫生甜甜地笑了笑,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她笑得太美了,溫暖而富有內涵。
姚江河看了一眼她座位上的名字。她叫張衣。
女醫生款款地走出去了。
上午來時,她並沒有穿白大褂。現在,她將一件潔淨而合身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更顯示出她高貴美麗的情態來。
不一會兒,女醫生進來說:"過來。"她的後麵,跟著幾個一樣穿著白大褂的學生模樣的男女,看來是通州醫科大學來這裏的實習生。
明月和姚江河跟著他們去。
上了四樓,女醫生打開一間小小的屋。裏麵有一張鋪了白布單的高高的單人床,另有幾張凳子。她讓明月躺到床上去,指示一個實習生給她打了麻藥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