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河把明月背回寢室,放在他的床上.對一點沒有主張的夏兄說:"你趕快到明月寢室去給她拿一套幹衣服來!"
雨水把明月的衣服濕透了,薄薄的衣裙,緊緊地裹住豐腴的身體。
夏兄飛跑而去,跑出十數丈遠,又折了回來,著急地問:"鑰匙呢?"
姚江河這才想起。明月將鑰匙用一根鮮紅的綢帶掛在脖子上,姚江河把明月的頭微微抬起,夏兄便把鑰匙取了下來。
夏兄去後,姚江河蹲在床邊,輕輕地喚明月的名字。明月不應,嘴唇微微地開合著。姚江河估計她是要喝水。見鬼!今天恰恰沒有打水。姚江河提了提水瓶,幸好還有一點昨天的積水,便倒在碗裏,用勺子給明月喂。明月不知道吞咽,水從她的嘴角流到枕巾上。
怎麼辦呢?姚江河想了想,隻有將她抱在懷中喂水了。
門大大地開著,雖然自己心中沒鬼,若讓學友們看見,畢竟是不大好的,姚江河略作遲疑,走過去將門關了一下,並不關死,留一條門縫的線兒。
他的心依然狂跳著。明月的上衣,是一件短而薄的潔白的襯衫,由於躺著,拉長了身體的長度,在衣裙結合之處,便隱隱地露出橢圓的肚臍眼來。而且,透著薄而濕的衣服,可以看見她的肌膚!在姚江河背著明月往回跑的時候,他是絲毫沒注意的,可是此時此刻,他因為顧忌而猶豫不決。 明月的嘴唇又一次翕動起來,可能由於低燒,她臉上泛出潮紅。
"明月,你要喝水是嗎?"姚江河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去問她。
回答他的自然是無言。
再也不能猶豫了!姚江河一邊想著,行動著,一邊在心裏憤憤地罵自己。在救人的緊要關頭,腦子裏還湧出那些肮髒的思想,實在不應該!自己不是有一條理論麼?不是認為偉人和平凡人即便做同一件事情,價值取向也是不一樣的麼?為什麼真正實行起來,就有了那麼多世俗的雜念呢?看來,自己真正隻配作一個平凡人了!
姚江河坐在床沿上,將明月的上身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從她的頸部彎過去攬起她的頭,右手便一勺一勺地給她喂水。
雖然衣服被雨水濕透,可明月的身體熱呼呼的,溫突突的,柔軟而滑膩。這對姚江河來說,是一種全新的感覺。既便擁抱著妻子顧蓮,他也是缺少這種感覺的。
喂了幾勺子水,姚江河感覺到差不多了,就把勺子放進碗裏。
有一綹濕漉漉的頭發,蓋住了明月的眼睛,姚江河放膽地將那綹頭發撩到了明月的耳後,認真地看著她的臉。的確,她臉上的每一個部位,與妻子顧蓮比較起來,有明顯的不足:她的眼睛沒有顧蓮的大不說,眼皮也缺乏顧蓮的層次感;顧蓮的額頭光潔得耀眼,而明月的額頭是缺乏生氣的,這種感覺,就如春天新翻的土地和秋後沉睡的土地那麼明顯;顧蓮的鼻梁挺直、修長而秀氣,象剛被乳液浸過一樣充滿著柔情,明月的鼻梁雖直,對女孩子來說,不僅短了一些,也略略大了一些;再說嘴唇,明月的嘴唇厚而上翻,顧蓮的嘴唇卻像河岸一朵精巧的小花,既滋潤、溫暖,又洋溢著安詳安靜的光輝......可是,當你調整一下視線,不從局部而著眼於整體,顧蓮就有些遜色了,如果說用她的故鄉河"清溪"來評價她,是很中肯的,明月卻不同,她不僅有了整體的和諧,更重要的,還蘊含著更為豐富的內涵,透溢出文化女性特殊的氣質。 人就這麼奇怪,好些東西,是學也學不來的。
明月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嘴裏也有了聲音,姚江河興奮起來,又一連聲地呼喚:"明月!明月!"
明月微微地睜開眼睛,但她的視線是模糊的,意識不到是誰在叫她。她將眼睛閉上了,含糊地說:"我冷......"姚江河聽清楚了,憤憤地罵自己該死,將妻子前不久才洗淨的被子拉過來蓋在明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