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曜珣還沒踏進舞韻宮,就聽到一聲尖叫,“啊——死人啦。”心中暗叫不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步而去。
假山後,一名太監睜著恐怖的雙眼,仰躺在地上,頸間一抹鮮紅異常明顯,死狀猙獰恐怖。祈曜珣上前幾步,低頭歎氣,估計這就是水煙所說的那人了,可惜他還是來晚了。到底是誰會如此做呢?看樣子,是想讓水煙做替死鬼,這樣一來,林月瑤也會受到影響,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對方還真是絕啊。
“原來你也來這裏了。”身後,傳來林月瑤的聲音。
兩人坐在亭子中,宮人送過茶水。祈曜珣隨手拿起茶杯把玩,“皇嫂也是專門過來的嗎?”
“不是,我是從祥寧宮過來,正好順路。”
祈曜珣神色難有的沉靜,“如今這迷局更大了,我與皇兄根本無從入手。”
“現在我隻想知道,徐昭儀到底為何去那裏?是被人引去,還是自己有事才去的。”林月瑤思索著說。祈曜珣搖搖頭,“也許沒人知道,那個小太監已經死了,線索又斷了。”
林月瑤抬頭,看向外麵的天空,突兀的問,“祈曜珣,你喜歡這個皇宮嗎?”
寧王條件反射般的怔了一下,隨後勾起一抹苦笑,“誰會喜歡這裏呢?到處都是陰謀詭計,有時,你躲也躲不開。”
“我也不喜歡,如果真的有機會,我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祈曜珣並無詫異,目光定在女子憂鬱的臉上。彼時的他,並沒有意識到,有一日,這句話竟會成真。
連日來,各方一無所獲,太後那方也沒有動靜,但他們都知道,那絕不是不管不問,也許,太後的陰謀,更加可怕。祈景瑒不敢鬆懈,加緊調查,然,奈何加派多少人,也找不到線索。
“一群廢物!”祈景瑒生氣的將桌上的奏折摔到地上,有幾本直接打到衛風身上。祈曜珣很是無奈,幾日來,這都數不清是多少次發這麼大脾氣了。
“你先退下。”祈曜珣示意衛風先離開。衛風行了一禮,走出大殿。
寧王眉頭緊鎖,“皇兄,凶手在暗,我們在明,根本不容易調查,如今朝堂上此時已經形成兩方對立,若再不下決定,恐怕對誰也不利。”
“那你的意思是讓朕處決水煙嗎?”祈景瑒氣急敗壞的反問。祈曜珣知道他不會同意,便軟下語氣勸說,“我們不會真的殺她,找個替罪羊,這不是難事,而且這樣一來,可以把罪責推到她身上,皇後才能保住,對皇權也是至關重要。”
祈景瑒聽了,陷入沉思。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可是,其中的冒險太大,一個不小心,也許連林月瑤也搭進去了。皇後的倒台,意味著丞相的失敗,長久以來,借著太後與丞相的對抗,他才可以暫時控製雙方,若一方陷於明顯弱勢,後果不堪設想。
“皇兄,你就別猶豫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相信我。”祈曜珣有些焦急。此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沉默良久,祈景瑒才吐出一個字,“好。”
幾日來,林月瑤憂心忡忡,沒有水煙在身邊,做什麼都覺得別扭。如今她與太後丞相反目,處境更加不好,要救出水煙,恐怕阻力重重。除了南風璈,基本上沒人對她說近日來的狀況,可是,她依然可以感覺到南風璈是有事瞞著她的。
入夜。林月瑤隻帶了一個宮女出去散心。如今已到冬季,花草樹木逐漸凋謝,哪怕辰國處於溫暖地帶,它們也逃不開枯萎的命運。轉過一處拐角,不遠處閃過一道黑影,雖極快,但林月瑤還是看得清楚。思忖一下,吩咐身後的小宮女,“你先去叫衛統領。”
“娘娘。”宮女有些猶豫,也很害怕。
“快去!”
“是。”
直到那宮女離開,林月瑤順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悄悄跟去。心裏很是不安,如今因為水煙一事,暗濤湧動,她不敢放鬆一點警惕。
輕聲跟著,不知為何,那黑影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閃過一下。不知不覺中,林月瑤竟來到夜華宮前,到這裏,黑影便消失了。女子納悶的皺眉,這到底怎麼回事?那個人,好像是故意引自己來這裏的。心中頓覺上了別人的當,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殿門打開。安容華瞧見是她,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吧。”林月瑤隻想趕緊離開,隨意敷衍,“本宮隻是無聊的轉轉,現在就要走了。”
安容華不明所以,但又不好過問,“是。”
暗處,一雙如狼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林月瑤的一舉一動,右手,不自覺的握緊那把劍。
林月瑤警惕的用餘光瞥了眼四周,為何總覺得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後背一陣涼意,女子不敢再做停留,邁開步子,要回鳳儀宮。
“啊?娘娘小心!”
聽到安容華的呼叫,林月瑤回過頭,看到一柄劍來勢洶洶的射向自己,因為曾在暗影學過幾招三腳貓功夫,動作倒也敏捷,側頭躲開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