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義和傳西來到家外家。傳西抬頭看了看說,我不上去了。人義說,為什麼?她說,不為什麼,我不想見到我爸。人義獨自一人上樓。
人義習慣性地掏鑰匙,這才發現鑰匙早交出來了。家外家沒安門鈴,人義友好地敲門。老父警覺地問,誰?人義說,爸,是我。老父說,爸?這裏沒有你的爸。人義說,我是人義,你就是我的爸。老父說,請不要高攀,我看不上你這個女婿。
傳西提出離婚,她當然不會告訴老父。但不久老父就知道了,老父一口咬定人義拋棄了傳西,所以老父憎恨人義。老父憎恨的巴掌還沒有機會在人義臉上撒歡,今天機會就要來了。
(補充說明:傳西人義雖然已經離婚,但所有財產還是像原來一樣公有,誰也沒提出分財產和兒子的歸屬問題。)
人義說,爸,把門打開。人義有些生氣,敲門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響。
老父說,好吧,你是送上門來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九十七
老父把門打開,他的巴掌也在門開的同時飛到人義臉上。人義站著一動不動,頭在受到巴掌的打擊晃動一下後又恢複原樣。老父說,有種,下巴翹得這麼高,意思是讓我再打兩個。老父把人義拉到廳裏,揚起左右巴掌,往上飄動而命中人義左右臉。
人義說,夠了,今天我不是送臉來讓你的巴掌出氣的,段美信呢?
老父說,你無權過問。
人義說,胡鵬回來了,你的危險又出現了。
老父說,我和老胡是好朋友了,我和段美信是同誌關係,胡鵬算什麼?!
人義在屋子裏搜尋一遍,不見段美信的影子。人義說,為了你的安全,請你回鄉下去,明天就動身。
老父說,辦不到。
人義給樓下的傳西打電話。傳西上樓來。老父對傳西說,你哪像我的女兒,太沒骨氣。傳西說,爸,你在說什麼?!老父說,你聽我的,還是聽你這個野老公的?聽我的,你就把趙人義趕出家門,要是聽他的,你就把我趕出家門!
傳西說,我誰的也不聽,我要把自己趕出家門。
傳西走出了家外家。
麵對這種場景,人義也無計可施,便說,你(人義不敢再叫爸),好好想想吧。
在回家的路上,傳西說,我爸不聽勸吃了虧就由他自己兜著好了。到了家裏,傳西發現了人義嘴角的血跡,說老爸打你?人義說,沒什麼,讓他打好了。傳西叫保姆拿來熱毛巾給他擦拭血跡,然後打電話去責備老父。
第二天上午,人義給家外家打電話想試探一下段美信是否在那兒。人義想到接電話的有可能是老父便準備使用普通話。電話接通後,那頭果真是老父。人義說,請問段美信在嗎?老父也用普通話回答,他說,你是誰呀?人義說,我是段美信北京的表弟。老父說,段美信北京沒有表弟--趙人義同誌請你講桂城活好不好?人義見詭計被識破,改用桂城話,說她在嗎?老父說,我不告訴你,她在不在與你沒關係,你沒權知道。人義說,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老父說,我的巴掌又發癮了,它想再次印到你那張可愛的臉上。
人義趕赴家外家。這回人義從傳西處要來了鑰匙,他沒有敲門就把門打開了,但是段美信不在。老父說,你敢破門而入,我必須打110來懲治你。人義說,報假案是要蹲局子的,你看著辦。老父說,我是沒辦法了,連跟你離了婚的傳西也站在你一邊,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啊!人義說,把段美信交出來。老父說,你休想。
人義說,我隻好送你回老家。老父說,我的老家就是這裏。老父操起擱在茶幾上的菜刀,說今天我不打巴掌,我要割我的脖子。人義往後退,說,請你把刀放下,我走,我走。
兩天後人義倒是見到了段美信,但是已經晚了,人義預料中的事發生了。
段美信在電話裏說,趙總,快,快來,你爸倒在血泊中了。
血案發生在家外家。胡鵬經過深入調查,最後摸清了他母親的工作時間,並對她進行了跟蹤。第一次,胡鵬在門外,他用聰明的腦袋誤判出他母親的工作性質;第二次,胡鵬帶上了菜刀,但他沒能進入家外家;第三次,胡鵬非常順利地進去了。他的菜刀先是砍在實木沙發上,後對準他母親。母親驚惶失措,她不敢大叫、不敢報警,她小聲地語無倫次地說,你長大了,長大了就不是胡鵬了。但是胡鵬充血的眼睛一會兒又轉向老父。老父說,不就是拿菜刀嗎,我也會。老父伸手去茶幾上拿那把他用來恐嚇人義和傳西的菜刀,但他的動作沒有胡鵬快。老父的手在剛伸出去的時候,胡鵬的菜刀已砍中了那把菜刀。金屬的猛烈相碰產生尖利的聲音和兩顆火星。胡鵬的菜刀並沒有就此停下,他連續砍了茶幾兩刀,玻璃茶幾便在慘叫中粉身碎骨。胡鵬對老父說,先砍哪裏,請你告訴我!老父全身哆嗦,說,哪裏,哪裏,也不能砍。老父轉身把頭埋在沙發裏。胡鵬說,砍你的屁股也不錯。胡鵬的菜刀揮向老父的屁股和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