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後的時間裏,人義分別按照張易民出現的前後順序在暢通大門前、張易民聲稱要自殺的河邊、兩人開會的小飯店等地進行了祭祀張易民的活動。也許是巧合,也許就是一種心理作用,從此張易民便很少來纏住他。
這天人義收到石蔭的一封來信,信中有兩份老胡工友製作的結婚證。由於這兩份假結婚證的出現,張易民順利地離開人世,人義不知道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張易民去世時病房裏亂成一鍋粥,誰也沒有去管那個假結婚證,石蔭最後是怎麼得到的人義不得而知。人義打電話問石蔭寄上它幹什麼?石蔭說,那是你的東西,我們用完了現在把它還給你。人義說,哦。
下班後人義回到家。傳西的牌友們不是天天來這裏沒日沒夜地打牌了,特別是到了中午和晚上十點以後。整個家顯出了應有的清靜。見人義下班回來,傳西也走過來坐在他不遠的地方與他說說話。但是這一天人義的公文包被兒子拿去當玩具,那兩份假結婚證就被翻了出來。兒子把它們交到傳西手中。人義以狂跳的心等待著一種風波。傳西說,假的永遠真不了,它在任何時候都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人義說,可是它卻了結了一個人最大的心願。接著人義就講了那個假結婚證的故事。傳西聽後,說這個故事本來是感人的,但卻沒有感動我。你們有什麼想法?是想弄假成真?人義說,沒想過。傳西說,現在想最是時候。人義說,我不想想了。假的東西讓它永遠假下去。人義從傳西手中要回那兩份假結婚證,說,我要讓它們化為灰燼。
人義走進廁所,燃起一把火,不多久,兩份假結婚證就徹底消失。
傳西卻說,心靈上的東西是永遠燃不掉的。如果哪天你想好了,我就把位置讓給石蔭。
傳西得到石蔭的電話號碼後,給石蔭打了個電話,她們通了很久的話,可能有兩個小時吧。說了些什麼,人義不清楚。人義隻記得她倆的語氣平緩,態度真誠。
周末夜晚,人義從外麵應酬回來,意外地發現石蔭坐在他家大廳裏。她、婷婷、傳西以及保姆正在為某個事情開心大笑。人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傳西、石蔭是第一次相見,但從她們的交談中你看得出她們是一見如故。
人義在世紀廣場小憩,一個少婦走入他的視線。她是蔣雯雨。蔣雯雨走向人義,她說你好嗎?人義說,還行。最近發生了許多事,但想想什麼事也沒發生。蔣雯雨在他身邊坐下。她說,你與鄭想勢不兩立?人義說,不至幹吧,應該說我們都是有性格的人,隻是他出道要晚一些,根基淺一些,所處的條件差一些。蔣雯雨說,既然你們還有成為朋友的可能,你應該多多原諒他。
人義說,最近你與鄭想有不少接觸?
她說,是的,他講了發生在你們之間的故事。
她笑笑又說,佟月要跟鄭想離婚,最後讓我和他複婚。
人義說,這是好事。
說著話時,人義在人群中看到了佟月的影子。人義沒有叫她,致使她淹沒在人群中。人義想幫佟月,心想不如就來個將計就計好了。他要讓蔣雯雨明白周圍所有的人都在解散一樁婚姻,同時又在修建另一樁婚姻。人義問蔣雯雨心裏是怎麼想的,她說心裏很亂,像一根麻繩,雖然拽住了它的兩頭,但還是擔憂亂成一團的中間部分有難解的死結。
與蔣雯雨分別後,人義打佟月的手機。佟月說,我現在就在家裏,我買了剛剛空運過來的海鮮,你來吃吧。人義說,你為什麼要離開鄭想,成全蔣雯雨和他?佟月說,請你不要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人義開車到佟月家樓下。他看到了鄭想那輛乳白色小車,鄭想和佟月的家已經閃出美麗的燈光。人義停好車,用手機與佟月聯係。電話是鄭想接到的,人義說,我在你們家樓下,我該不該上去?請你給我拿一個主意。鄭想說,主意佟月早幫你拿好了,你上來吧。這裏有你喜歡喝的酒有你喜歡吃的海鮮。
人義就上樓了。
九十五
一股誘人的海鮮味飄蕩在鄭想和佟月的家。鄭想和佟月都站在半開著的門前,恭候人義的到達。鄭想與人義握了手,分別坐下來。人義說,叫我來不是謀財害命吧?鄭想說,不是,我不會在自己家裏把別人殺害。在吃海鮮和喝好酒前我們不談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