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有一塊兩米長一米多寬的平石,在人義的建議下,他們坐在平坦的石頭上麵。人義的手極不老實地在石蔭身上亂摸。石蔭嘴裏發出了歡快的呻吟。人義把她放平,左手拉開她褲子的拉鏈。當她少量的肉體碰在冰涼的石頭上時,她發出刺耳的尖叫,一頭坐了起來。她說,不行。人義說,為什麼?她說,我不是從前的我了,我現在是人民教師。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心愛的學生躲在一個無名洞裏與有婦之夫做愛。石蔭站到地上,把被人義破壞了的衣著整好,走出岩洞。
洞外空無一人,石頭綠枝相間的各山沉靜無比。人義跟在她後頭,說張易民呢?石蔭說,不知道。我的離婚報告已上交到法院--過去是一場噩夢,求你不要再提起。
他們默默地走向山外。
學生們三三兩兩立在約定地點,他們的車就停在不遠的草地上。石蔭撲向她的學生的時候,人義撲向他的小車。他的小車與石蔭他們學校的大車並列著,兩種不同的形狀和顏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任何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把它們找出來。人義把車門打開,斜靠在車上,麵對著石蔭和她的學生們。學生們很有秩序地上車,不一會兒,草地上就隻剩下石蔭了。石蔭轉過身來對人義笑笑。人義走近她,說坐我的車?她說,不,我不能丟下我的學生。人義說,我們在哪裏相見?石蔭想了想說,到我們學校門外吧。石蔭揮揮手上了車。
人義的小車跟著。路是一般的柏油路,也不寬敞。這條路告訴人們當地政府對小皮山風景區的輕視。前麵的車開得很慢,當進到較寬敞的地方時,實在忍受不了的人義加大馬力超過去。
剛進入市區,石蔭打人義的手機說,我們相見的計劃取消了。人義說,為什麼?就因為你是光榮的人民教師?人民教師難道就是特殊材料做成的,難道就不談戀愛,不......可是石蔭關掉了手機,人義再怎麼說,她也聽不到了。
淩晨五點時,人義醒了過來,再也無法入睡,他像一個參加考試後焦渴地等待成績的考生。他的計劃再一次實施,成功與否也就看這兩天了。外出考察期間各條戰線傳來的好消息同時也在經受著考驗。人義開亮燈穿上毛衣靠在床頭,觀看天花板,發呆。
天剛放亮,人義從床上爬起來。他的洗漱聲驚擾了傳西。傳西在她的房裏罵道,神經病,神經病。人義說你再罵今晚我不回來了。她說,不回來才好,你回來幹什麼?人義盡量地不弄出聲音,可是屋子太靜,他所有的輕微動作都成了刺耳的噪聲。人義幹脆不洗漱,帶上洗漱工具出門。
人義把車開到公司。這時公司大門還緊緊閉著,守門老頭也許還在夢中。人義退出來,他想起不遠處有一個建築工地,那裏一定有水龍頭。走了不遠果真有水漫金山的工地,民工們都起來了,他們蹲在水龍頭周圍洗漱。人義走到他們中間,他們以異樣的目光看著人義,開始時沒人敢和他說話,他們不知道人義的來曆,單從人義的穿著打扮來看,他們都猜得出人義是個大老板。人義在口吐洗漱水時不小心弄到一個突然經過的民工身上,人義馬上道歉。他們見人義沒有架子就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打聽人義的來頭。人義說,你們誰認識遠達公司的人?他們指著一個民工說,他認識,他表哥就是遠達公司的。人義說,真的嗎?那個民工點點頭說,真的。人義說,我請你喝早酒。
洗漱完畢,人義用車帶上那個民工走到一家開早酒店的小飯店。民工說,你是誰,打聽遠達公司幹什麼?人義說,我想找工作,聽說遠達公司很紅火,誰不想往好單位鑽?民工說,我幫不了你,我表哥隻是一般人員,他沒職沒權。人義說,聽說以前遠達公司不怎麼樣的,現在突然好起來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民工說,不知道,我隻是個民工,知道那些的話我就不是民工了。人義說,你就沒聽你表哥說過些什麼?民工說,沒有,他從不跟我說他們公司的事。人義不再審問他,隻勸他吃"龍頭"(豬頭)喝白酒。分別前,人義掏出三百元錢,說我求你通過你表哥幫我打聽一下遠達公司情況,什麼情況都行,晚上我再請你喝酒。民工說,這是我十天的工錢,我的財運到了,我現在就去幫你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