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個撿破爛的聊天也比待在裏麵強。人義說。但是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人們見不到撿破爛者了,他們全都蜷縮在城郊結合部的某個角落裏。人義立在酒店前的路燈下,一個遊動的擦皮鞋者被人義叫住。擦鞋者彎下腰看了人義的皮鞋,說你的皮鞋油光發亮一塵不染,我不擦。人義說,你很講職業道德,我深感敬佩,可是你不可以拒絕客戶合理的要求。擦鞋者說,你把一雙一塵不染的鞋子讓人家擦,是合理的要求?人義說我願意這樣,你不該幹涉。擦鞋者說,那邊有許多需要服務的人在等著我,你不需要服務,請不要糾纏。人義脫下一隻鞋並把它倒扣在地上來回磨擦,再翻過來時皮鞋就髒了。人義舉起鞋子說,我不需要服務嗎?擦鞋者說,現在你需要服務了,我幫你擦。
擦鞋者從工具箱裏拿出兩張折疊簡易小凳,讓人義和自己坐下。人義說你是個規矩的生意人,除了擦皮鞋還會別的嗎?擦鞋者說,還會種田。人義說我不是指這個,我說你還懂不懂其他技術。擦鞋者說,還會生孩子。人義說,這算什麼技術。擦鞋者說,怎麼不算技術?人義無話可說,於是換了話題。兩人漫無邊際地聊天。擦鞋者在閑聊中完成了手中的工作。人義說,再擦一遍,我給你雙倍的工錢。擦鞋者說,我已經用了擦兩雙鞋子的時間,但我不收兩雙鞋錢。請你不要為難我,更不要再把皮鞋弄髒,再那樣做你就是在侮辱我,我會奮不顧身地與你戰鬥到天亮。人義說,你是條硬漢,再見。
佟月出門尋找人義。她說,你就這樣待在大街上慶祝我的生日?人義說我頭疼,想早點離開。佟月說我也想早點離開,和你單獨在一起,可是客人沒走我怎麼好走?人義說我不想回到酒桌前,我在車裏等你。佟月說,你要去你的高檔車裏我沒意見,但你必須完成在他們麵前熱烈親我的任務。人義想想說,好吧。人義隨佟月回到酒席上,客人們鼓掌歡迎。人義作了簡短的講話,大意是代表佟月感謝各位好友的光臨之類,後敬了集體酒。為了忙脫離,人義就將佟月抱起,熱吻。
這樣人義順利地回到他的車上。他打開音樂耐心等待佟月。
人義連聽了三盒帶子才看到佟月和她的客人們走出來,許多人東倒西歪的喝高了,人義見到佟月一個個地安排人和車送客人。最後走出來的那個人是鄭想,他喝得很高。佟月和兩個小夥子扶著鄭想朝人義走來。鄭想怎麼也來了?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人義想不明白。佟月走近後說,人義,送鄭想的任務隻能是你和我了。
送鄭想到家,人義觀察了下鄭想的屋子,除了在陽台上掛著一件乳罩,屋裏再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證明鄭想的家還有女人住著。出了鄭想的門,人義駐足注視自己的家外家。佟月說,站著幹嘛?難道這是你的家?人義矢口否認。
六十一
佟月一個人住著一套一居室,人義進來後沒有特別的感覺,完全不像進入萌子的家。佟月說,我的家熱烈地歡迎和擁抱著我們;你送我的禮物我非常喜歡,現在是二十二點五十分,我們的節目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