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直接在我被血汙的衣服上套了一件外套,然後,跳下床,打開門,果然,門口有一個沉默的男人大概叫杜二的家夥站在那裏,他看到我一手的血,然後又看到屋裏床上孤獨清絕的慘狀。聲音低沉的喝我,“你把王爺怎麼了?”
另一名侍女我認識,是貓兒,她嚇了一跳,卻趕緊道:“一定是爺傷口痛了,你沒看到輕塵姑娘嚇得鞋也沒穿嗎?你還要嚇她!”
我低了頭,是啊,我看起來冷冷靜靜的站在那裏,可是那雙雪白的腳卻站在冰冷的地麵上,而且,不覺得冷。
有一種,很害怕,很害怕的感覺。
有什麼,本來堅如磐石的東西,突然在我的麵前,以不可能的姿態,破碎了。
杜二走進去,處理孤獨清絕的傷口,小貓扶我到一邊,侍伺我更衣。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孤獨清絕,那張看起來血色還不錯的臉,原來,這個男人,也是會受傷的,也是會流血的,也是和普通的人一樣,會......
我無助的坐在那裏,顫抖地閉上了眼睛。
孤獨清絕整夜的發著高燒,身子翻來覆去的沒完沒了。
杜二怕他動,又自己撕扯了傷口,卻又沒有辦法點他的睡穴,因為那樣血脈不通,對他更危險。
他們用繩子把他的腿試圖綁在床上,我看著幾個人一直想著各種辦法研究著怎麼樣固定他的身體。
雖然這些辦法是孤獨清絕清醒的時候絕不會允許的,可是,這都是為他好。
原來,為一個人好,有時候是不能顧忌他的感情和接受度的。
我想,是不是以前,孤獨清絕也是這樣對我。
可是我,當時毫不領情,反而很是厭之恨之。
孤獨清絕即使在病中也不願意被人禁錮,掙紮的更用力的,嘴裏火熱又殘忍的哼哼哼:“輕塵,輕塵......”
那語氣,活似我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走過去,伸手,握緊他的手。然後,低低聲地道:“我在這。”
他靜了一下,手將我反握的更緊。他總是這樣,說,是不會對我說多動聽的話,可是,他的動作,他的行為,卻總是讓我感覺到極度的被寵被愛著的感覺。他會在地震的時候不顧生命危險,將我護在懷裏,他會在燒得人事不知的時候,隻因我的一隻手,就會安靜下來。
我垂下眸子,壓下心裏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低低的安撫這床上受傷的暴燥的雄獅:“我不走。”
孤獨清絕徹底安穩下來。隻是手,仍和鐵鏈子一樣緊緊的抓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