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兩人已是回到了驛館,寇白門逃也似的回了海軍臨時住所。
師爺是第二天敲門時才發現的昏死過去的秦壽生,裏間的丫頭更是早已無影無蹤,當下正要派人出去找,常威早已是帶人升堂問案。
秦壽生和師爺急急忙忙穿戴一番趕了過去,知府衙門前早已是圍了個水泄不通,兩人站立在一旁不敢落座。
“傳紅葉!”
寇白門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在旁的紅葉走了出來,跪倒在地。
秦壽生和師爺則是嚇了個半死,常威這算是怎麼回事,還是公審,他感覺到背脊有些發涼。
“有何冤屈,速速報來!”
秦壽生惡狠狠地瞪了眼師爺,下檔那裏可是還痛得很。
“小女子姓林名紅葉,家住香山村,家中有兩老,良田有五畝。隻為半月前,暴雨連三日,淹我秋收稻,毀我所住屋。生計本為艱,父母又染病,誰知這:秦壽生不顧香山村村民死活,催逼賦稅狠似狼,房屋地契全充公……。”
葉楓越聽臉越是鐵青,隻不過臉更鐵青的還是知府衙門外的眾人,如果不是風衛維持著,恐怕早已有人衝進來了。
“秦壽生,這些,你可招認!”
常威驚堂木一拍,秦壽生從一旁站了出來,哆哆嗦嗦著回道:“常大人,冤枉啊!”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常威身旁的李定國冷哼了一聲,向著身旁的寇白門道:“小寇,去把那六戶香山村民放出來!”
秦壽生聽此,驚恐地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師爺的一臉無奈,他心下猛地一驚:前陣子不是讓這個白癡師爺把那些泥腿子趕回去了麼,關著也是浪費糧食,自己還得花錢養著,難道師爺……。
隻不過已經是容不得他想了,寇白門很快便將六戶香山村民放了出來,秦壽生見此,惱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雙腿卻是軟了下去。
“鄉親們,丞相有令!這姓秦的狗官,霸占的一切良田,如數退回!”
秦家三代為官,早已不知霸占了多少良田,此刻被擠得水泄不通的知府衙門前,人群靜了片刻,便是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田地就是他們的命,他們的根,祖祖輩輩留下來的東西,如今,又回到了自己這裏。
“多謝丞相!”“多謝丞相!”。…….
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這群樸實的鬆江農戶,一個個眼中都是噙著淚水。
“來人!”常威一聲令下,幾員風衛迅速上前押下秦壽生和林師爺。
“遊行示眾!”
人流開始分成兩列,秦壽生和師爺一前一後,關押在囚車裏,從人群中留出來的間隙移動著,鬆江城的居民早已準備好了爛菜葉臭雞蛋,沒有的也趕緊回家去拿,一時間,場麵極為轟動,也不知哪位錯把石頭當成雞蛋,當場砸瞎了秦壽生的一直眼球,痛的他是哭爹喊娘。
抄家的事情落在了寇白門和李定國身上,半日清點下來,足足有三十萬兩白銀,其中常家在中華公司還投入了五萬兩白銀。
“嘿嘿,姐夫,這些銀子可是全部當成軍費了,等再鑄造五十門大炮,看建奴兵還敢不敢向前走一步!”
鳳陽前線現在可是安置了兩百多門大炮,城防方麵穩固了許多,又是不必擔心彈藥問題,葉楓倒是不怎麼擔心,眼下南明政權內部才是當務之急,原先的官場次序下,究竟還有多少對這個福王抱有幻想的,或者說是家中藏銀過多的,都是這次的打擊對象。這次以秦壽生帶頭,從這狗官的賬簿中得到其他與他有聯係的官員,對這遠洋資本的累積可是意義重大,又能換上一批原先跟著自己的義軍頭目。
“定國,這鳳陽軍務你也不必操心了,孫可望代替你就行了。”
葉楓這麼做,也是考慮許久的,建奴上次潼關敗北,使得被擊敗的蒙古部分部落蠢蠢欲動,其中更以遠逃的察哈爾部為甚,多爾袞已經派了多鐸率軍前往平叛,無奈林丹汗狡詐了許多,多鐸數次出擊,連察哈爾的影子都碰不上。
“行,姐夫,反正這鳳陽一帶最近也是平靜了許多,我也正想見識見識姐夫口中所說的荷蘭人到底有多厲害,”李定國一口應承了下來,這新式海軍現在隻不過是個雛形,不過對於耐不住寂寞的李定國而言,未知的海上冒險才是他的所愛。
“知道你耐不得,等咱們的兵部尚書配備好了遂發槍,就夠你折騰得了,這次可不比跟建奴打,光靠著全身甲可沒法打海戰。對了,定國,寇靈怎麼樣,”想起李定國和寇白門也是一起行動了一兩次了,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真的蒙在鼓裏。
“小寇?還行啊,姐夫你選的人還真是不賴的說,他這身手都快趕上我了,就是力氣小了點……。”
李定國還要再說下去,卻是被葉楓打斷了下來。
“就這些了?”
“就這些啊,姐夫,難道還有什麼?”李定國不解地問道。
看來這小字還真被蒙混過去了,既然如此就不說穿了,等兩人水到渠成好了,想通了這些,葉楓吩咐李定國派人清點秦家家產,也不再去理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