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相爺周道登的府上,已經是鬧得天翻地覆,柳如是剛剛進去當周道登母親的貼身丫鬟,陳欣蘭便是要來領人了。
好說歹說,周道登無奈之下正要放了柳如是,馬士英收到消息也是趕到了周道登府上。
“馬大人,你看這事……。”
周道登眼見救星趕到,當下不忍將這到嘴的肥肉再送出去,急忙把小算盤打到了馬士英頭上,有道是民不與官鬥,妳陳欣蘭再大的麵子,也都不過馬士英吧。
“相爺不必擔心,這事情肯定能順你心意。”馬士英拍著胸脯說道。
“那,就有勞馬大人了,”周道登挑釁似的瞥了眼陳欣蘭,這婆娘還算是風韻猶存,不過現在她已經是自己最討厭的人了。
陳欣蘭也是知道情況不妙了,忙把柳如是往身旁拉了拉。
“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如是道。
“妳母親來找妳了!”
陳欣蘭盡量把聲音壓得很低。
“冷靜下,影兒,”抓著柳如是的手一緊,馬湘蘭輕道。
“媽媽……我……我懂……妳放心,”柳如是強咽下淚水,艱難地說道。
見柳如是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陳欣蘭上前一步,道:“馬大人真是好興致,放著揚州城的軍務不管,來管這芝麻綠豆的小事?”
“這軍務麼,有幾個總兵看著呢,諒那幾個毛賊,也翻不出什麼事來,”馬士英道。
“喲,看不出來,馬大人倒是厲害著呢,鳳陽怎麼說呢?”陳欣蘭嘲笑道。
“哼,陳欣蘭,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見她拿鳳陽一事來壓自己,雖然多多少少和自己有點關係,畢竟那朱有德是自己這一派的。
“民女哪敢,馬大人威風八麵,說起話來自是比放屁還要響亮。”陳欣蘭話一說完,她身後帶來的人和馬士英身後的人都是掩嘴強忍著笑意。
馬士英正要發怒,一旁的周道登卻是拉了拉他衣袖。
“馬大人,這陳欣蘭看來是有什麼人給她撐腰,小心為上,”周道登輕道,也隻有馬士英能聽得見了。
撐腰?這南京城內,就是自己最大了,她陳欣蘭這麼不給自己麵子,如果不給她點眼色瞧瞧,今後在南京還怎麼立足。
“來人,把陳欣蘭給我拿下!”
馬士英話一出口,身旁的兩員隨從便是迅速出列,正要去抓那陳欣蘭,不想剛踏出兩步,便是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馬大人,好興致啊,打攪了馬大人的雅興,龐光在這裏賠禮了。”
來的人正是龐光,他在數十人護衛下慢慢走了進來。
“龐大人來的正好,還請大人給民女做主,這馬大人想要強搶民女的女兒。”
陳欣蘭哭訴般地說著,淚花灑滿了白皙的臉龐,情感非常豐富,讓人絲毫起不了疑心。
馬士英強忍下怒意,不冷不淡的望著龐光,剛才自己的兩個得力手下就是被龐光的冷箭殺了的,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相信龐光已經死了不下千次。
“龐總兵,你這麼做,算是什麼意思,造反麼?”
他把造反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馬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在下區區一總兵,造反怕也是馬大人造反吧,”龐光道。
“哼,就憑你這點兵馬,龐總兵太托大了吧,”被龐光的言語一衝,馬士英倒是冷靜了下來,龐光手上不過四千千人馬,另外兩個總兵都是親自己的。
“嗬嗬,這個就不勞馬大人操心了,馬大人要是乖乖跟我們走,那龐某也不為難各位,當然,要是馬大人還手的話,龐某也是很樂於見到的。”
龐光掃了一眼馬士英背後的十多個身手好的大汗,冷哼道:“動手!”
馬士英的隨從正要上前阻止,卻是被馬士英攔了下來,龐光如此有恃無恐,絕對不可能帶著點人馬來。
而事實,也驗證了他的想法,周道登相府周圍,已經有數百個刀斧手準備著了,隻要馬士英反抗,他們的指令便是格殺勿論。
此刻,南京城內已經是炸開了鍋一般,離城二十裏外,傳來了消息。
發現了不下兩萬人馬!
這一消息不亞於重磅炸彈,南京城內特別是些家資數十萬的富商巨賈紛紛收拾行裝,準備挾帶巨款往東南一帶逃竄,卻是被官府強扣住,全城戒嚴,城門緊閉。
阮大越此刻卻是不知道馬士英被龐光扣住的消息,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往杜子騰鎮守的北門而去。
“阮大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馬大人怎麼沒來?”
杜子騰比起阮大越來,高大了許多,也鎮定了很多,從收到消息開始,他便是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南京城北門的防務,對於守城,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杜總兵,我也正為這事煩呢,馬大人好像失蹤了一樣,可是眼下賊兵將至……。”
“阮大人隻管放心,就憑那兩萬賊人,南京城固若金湯,除非…….”
杜子騰猶豫了片刻方道:“東門是範總兵鎮守的,倒是不用擔心,西門權利互相製約,沒有誰能調動全部兵力,借著南京高大的城牆,應該沒有問題,就是這南門……。”
南門是龐光鎮守的,他和杜子騰,範統不同,不是馬士英那派的人。
“杜總兵放心,眼下大敵當前,他龐光玩不出什麼花樣,”阮大越道。
正在兩人商議之時,城樓外卻是有一員小將跌跌撞撞的衝到了緊閉的城門前,不住地吐著氣,顯然是經過馬拉鬆式的長袍健將。
阮大越心下一驚,這小將不是別人,正是馬士英手下一員副將,他也認識的,好像是是叫什麼常威的,他不是和馬士英在一起的麼?怎麼成了這副模樣。阮大越心裏有些發毛,馬士英還沒有出現,難不成……不會的,自己欺騙自己而已。
“快!快開城門!”
阮大越急道,不住地催促著杜子騰,那小將身上插著幾支箭矢,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看起來受傷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