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稀奇的事,那巴不著與諸氏通奸,也非一日,他們鄰裏伺候四五日,昨夜才候得著,正要送官處治。你老人家還是怎麼樣處紛?”那羊振玉捏了楊王二人手,將銀包已先遞去了,乃從從容容慢慢說道:“但不知這奸還是床上擒下來的,不知是門前拿住的?”有幾個鄰裏道:“這奸雖不是床上擒下來的,然兩人做作,合巷通知。”羊振玉道:“這奸據列位說是真的了。但這捉奸的還是他的父母,還是他的親戚?”眾人又道:“雖非父母親戚,我們緊鄰,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人人都動得手的。”那王榻皮與楊上刺下蟲子道:“你們靜靜,聽羊振玉分付,他自有妙論。”羊振玉道:“大凡人世上,隱惡揚善是積福積壽的根本。一衝行去,有甚的行不去,至於害人性命,與己無益。不是我有些年紀說這腐話,俗語道得好:
閑人撮間蚌,不要閑人管。”
眾人聽了羊振玉一席話,都頓口無言,內一人道:“我們又與他無仇隙,何苦做這對頭。隻是他兩人通奸,我們都是親眼見的,那諸氏反要罵鄰罵舍,所以氣他不過,與他出一出醜。如今你老人家處千處萬,這事隨你怎的分付,我們眾鄰裏沒有個不拱聽的。”羊振玉道:“這事也休要怪你眾人。諸氏婦人心性,不必說起。就是那老巴在褲子襠中,倔倔強強,硬頭硬腦,眾人豈有喜他的麼。”眾人都笑起來。“如今你們眾人把我羊車當一個人,我怎敢忘眾人的情,我倒拿出幾兩銀來,叫廚子包了幾桌酒。”分付苟子美道:“你快去叫行頭來,叫巴不著串一本戲文賠禮,這事使得麼?”眾人齊聲應道:“妙得極。”於是眾人各散,尋了南門胡朝奉家,做了囊家。
須臾戲箱發到褲子襠中,眾鄰裏畢集,還有事外看戲的人,挨擠不開,哄動多少人。串友同鄰裏吃了上場飯,生旦醜淨,都蹌起來。敲動鼓板,搬演一本拜月亭幽閨記,男盜文娼的戲文。那苟子美做了貼旦,儼然是個燈人兒一般,在場上扭捏身軀,一恁做作。引得那羊振玉家中規矩頓忘,笪子圭子舊興複發。見苟子美下場,便一把摟定道:“我的心肝,我瞧了你如此態度,不由人魂飛天外。到場畢,憑你怎麼樣要了了我心願去。”那苟子美道:“若奶奶知道,你精皮膚,將粗棍抽,我來救你不得,你須小心在意。”那振玉道:“莫要管他粗棍抽我,我也將粗棍抽他。”巴不著聽見走攏來道:“既承老哥如此解結,要此不費之惠何難。”奉承苟子美道:“隻要他一個東道,明朝請我們這幾個相知朋友,我就應承。”羊振玉道:“明日是我的小東,邀列位去坐坐,決不食言。”苟子美道:“他夫人做主的,老箕你做中。”眾人都道:“是了是了。”
直待戲完,吃了散場酒,苟子美與巴不著同送羊振玉一路回家。已是三更天氣,殘月蒙朧。羊振玉扯住苟子美,落後一步道:“我的麻鵲雀兒雜碎,小心肝兒,完了我的心事去。”苟子美道:“到你家擾了東道,自然了你心願。”羊振玉一把摟定道:“你這油嘴小冤家,你曉得我家裏做不得這勾當的,故意刁難我麼。我偏要與你了了去。”於是扯到廊下,褪了褲兒,將那雪白屁股如式起來。正弄得幾抽兒,隻見蜜籩箕輕輕掩在側邊道:“你們快來瞧,兩隻狗子戀做一塊,快拿些水來。”羊振玉罵道:“抗牢的,還不輕些,半夜三更的攪死了人。”蜜籩箕道:“待我撮個頭兒罷。”巴不著連忙來拽他道:“不要惹厭。”扯得去,不上一會兒,又踅來道:“老羊所說的東道,不要忘了。”羊振玉道:“你這涎臉花子,奈何死人,說有是有了。”蜜籩箕道:“既有了東道,我兒們好好的入搗,不要入脫了肛門,不幹我事。”苟子美道:“厭花子還下快走。”蜜籩箕道:“苟兒你也怪我,我且去,明日與你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