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彥生誤入蓬萊 (1)(2 / 2)

釀成春夏秋冬酒,醉倒東西南北人。

二人進店坐下。隻見一個婦人走將出來,約有二十八九年紀,生得:

臉襯桃花,眉彎新月。

看見了這兩個小夥子,也有十二分喜歡,他就緊緊貼著奇英身邊道:“二位官人吃酒嗬?”滑仁道:“正是。適才往那牆門邊過,撞著一個天仙,心裏就是疏黃發焠兒,一點就著。特來沽一壺,澆一澆癮。”婦人笑道:“我的是燒酒,也要著起來的。”奇英道:“我們今日撞著都是動火的。”那婦一笑去了。奇英道:“這婦人有些蹺蹊。”滑仁道:“有名蝦兒,搭酒賣的。”少頃一個小使,搬些小色兒,拿三付杯箸兒,擺在桌上。

奇英道:“為何拿三付杯箸來?”滑仁道:“不在行的。他的暗號兒。去了一付,知道你不買此貨。若擺在桌上,他就來陪你吃酒。”奇英道:“妙!擺在桌上。”隻見那婦人走來,坐在橫頭道:“要些甚的下酒?”奇英道:“有的盡著拿來。”滑仁道:“倒是蝦兒好。”婦人道:“賣完了。”滑仁道:“就是自家的。”婦人笑道:“這是不賣的。”隻見小使搬些鮮魚熏肉果品之類。婦人挨近身邊,輪杯換盞。兩個小頑皮,搭著一個騷婦人。肉肉麻麻,餳成一塊。正是:

風流茶說合,酒是色媒人。

吃得婦人醉眼乜斜,酥胸半露。以玉筍般手兒,不住向奇英腰間來摸,不覺那話突然而興。滑仁知局,別了到母舅家去了。奇英同婦人解衣共寢,但見:

一個見廣識大,不怕狂蜂恣采。

一個年輕力壯,怎禁浪蝶深偷。

正是縱橫慣使風流陣,那顧床頭墮玉釵。

霎時雨散雲收,也是春風一度。婦人摟定奇英道:“你日間說遇著的天仙,是那一帶榆樹牆裏的婦人麼?”奇英道:“正是。不知怎的見了他,把我魂靈都攝了去。”婦人道:“這是利家的娘子,與我極相好,極說得來。”奇英便嘴布著嘴兒道:“我的心肝,你若有甚方兒,勾得他來。不要說我的錢財,就是要我的心肝煮湯,也割將下來送你。”婦人把他屁股打了兩下道:“小油嘴兒,明朝與你去說。”

他睡到天明起來,梳洗吃了早飯,催婦人到利家打合。不料利家娘子早在門口,兩人廝叫了,未及開言,隻見兩隻狗子,交練做一塊。利娘子就要進去,酒店婦人一把扯住道:“看看好耍子。”詩曰:

何處移來雙犬,兩頭八腳連生。

當中若似有銷釘,似漆如膠粘定。

一個上前難走,一個落後難行。

直教冷水與灰瓶,方得開交了興。

右調·江月

利娘子見了這拖來拽去的勾當,屄心裏突突的亂跳,神魂搖動,方寸昏迷,隻顧看狗。不意這奇英,縮到麵前。利娘子抬頭一見,自覺沒趣。同酒店婦人走了進去。店婦對利娘子道:“我想這狗子起了,纏得如式。倘人生也要等起才動手,一年快活得幾遭呢?”利娘子道:“如此不叫做人了。做個人,單單受享得這些兒?”店婦人道:“隻是當中銷了這個筍頭,再拽不開。若人做作也是這般,捉奸的可不登時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