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我沒事。”
白玄伸出手,在即將觸碰到霓仙頭頂的那一刻,像觸電了一般,他快速地把手收了回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霓仙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眼圈發紅,她輕輕地說:“你撒謊。”
這憂傷而輕盈的話語如一片羽毛,直接飄到白玄的心底去,一下一下,撓得他的心又痛又癢。
白玄的表情僵了,不知道怎麼繼續把話說下去。
“小仙,我······”
“好了,你別說了。”霓仙迅速打斷了白玄的話,她不想繼續聽他打好腹稿的善意謊言。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想讓她擔心,就會說一句“我沒事”來敷衍她,在她心裏,這三個字已經成為“善意謊言”的代名詞,每次聽完這三個字,霓仙就沒有繼續聽他把話說下去的盼望。
就像一桶冰涼的水,澆滅了帶著某種情愫的火焰。
霓仙悲傷地看著腳下的草地,她忽然覺得白玄有意與她拉開距離,就連寵溺地摸她頭的這個動作,他都縮了回去,好像在逃避著什麼,霓仙討厭這樣,有什麼心事直率地告訴她不行嗎,為什麼要壓在心底,壓久了又不會破土而出,開出解開心結的花。
一個人的問題,兩個人分擔,難過就會減半不是嗎?
“小仙,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白玄這麼一說,反倒讓霓仙愧疚得無地自容。
寂靜的夜,兩個人複雜的心情,辜負了那一夜的星光。
第二天,霓仙睜開雙眼,眼前看到的是熟悉的宿舍。
她昨晚明明去了湖邊練劍,遇到了白玄,為什麼之後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呢?
難道說,是夢?
她自問。
可是微涼的晚風,湖麵的星光,溫柔的少年,一切的一切,都深刻到了骨子裏去。
早上沒有必修課,她便一個人找個地方靜靜,把劍從劍鞘中取出,凝視著劍,喃喃自語:“劍啊劍,你說阿玄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他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不上課,在這裏自言自語,冒失女,你還真是奇葩。”
迎麵走來一個人,卡其色長褲,米色上衣,外加一件深紅色的針織衫外套,笑得妖冶。
“死偽娘。”霓仙輕輕把劍放回到劍鞘中,慢慢站起身,真心想找個沒有沐絕的地方。
沐絕長腿一邁,攔住她的去路。
“鬥膽再說一遍。”
他可允許了哦。
“死偽娘,妖孽男,石凳睡魔,驚悚大水鬼,惡魔大變態!”
一口氣把心裏的不爽發泄出來,那叫一個痛快啊,霓仙來不及看沐絕的臉烏雲籠罩,即將發作,調轉頭就跑。
“該死的冒失女,你給我站住!”
背後傳來沐絕的暴吼,霓仙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分明就是那天晚上沐絕追她的白日重製版嘛,為什麼被追的那個人還是她,就不能調轉一下角色嗎?
僻靜的園子回蕩著少女的驚慌呼叫聲和少年的怒吼。
“站住,別跑了,不然讓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廢話,就算我站在這裏讓你抓到一樣死定!”霓仙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地加快了腳步,看見一條走廊就往裏邊鑽。
沒想到啊,一鑽鑽了條死路,走廊的盡頭竟然是一張石桌加幾張凳子,霓仙猛地刹住車,轉身看見停在自己麵前的沐絕。
沐絕得意洋洋地抱著雙臂朝她走來:“怎麼樣,逃不掉了吧,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