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那麼大,什麼球還入不了。”我甩給他一句。
“嘿,算你牛!”吉姆卡來了精神。“我大前天兩次進入目標,差點兒連回程的油都用完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打中了。可那家夥就是慢不下來,一個勁兒地轉。我擊中了六次,但隻有一次命中。你說邪不邪?”
“看來你得學著射準點兒。”
“咱們誰打得準還是個問題,”吉姆卡反駁道,“當然是我打得好。”
“那就是你的自動瞄準器壞了。”
“我都查了,沒事。你還看過呢,你不記得了?要是有問題的話,我根本就打不中對吧。”
“那就是炮筒彎曲,”我有些沒耐心了,“你把它交給斯捷列仁,讓他拿膝蓋給別過來,他的骨頭硬著呢。”
“你挖苦我是吧,啊?”
“你到底想怎麼著?”我問。
“你今天不高興,”吉姆卡看出了苗頭,“出了什麼事兒,是嗎?”
“有點兒煩。我想下去。”
“下去?在下麵你能幹什麼呢?”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兒了。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也許,我先把自己灌個酩酊大醉,睡上幾天幾夜再說。打衛星的事兒我是不想幹了。人家赤手空拳毫無防備,就跟打手無寸鐵的孩子。”
“手無寸鐵的孩子?你不知道那些個衛星幹的什麼事!”
“你就別給我講什麼國際政治的大道理了,我煩這個。”
“哦,”吉姆卡拉腔拿調的說,“看來斯瓦特遇到心理危機啦。終於有這麼一天,你也不願意聽這些套話了。好哇,斯瓦特開始尋找生活目標啦,這對咱們‘格裏分’來說,就跟過年過節一樣稀罕呢。找吧,找你崇高的生活目的吧,找到了,別忘了告訴哥們一聲。現在,我看你最好去休息艙,娜嘉正好在那兒。她也許能給你出個主意,至少能寬慰寬慰你吧……”
“你這幾天沒挨揍是吧?”我惡狠狠的說。
“什麼?啊,你可別把我往壞處想啊!我是說,跟娜嘉好好談談。談談吧,對你有好處,跟我說,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話說回來,在空間站裏頭打架,那算沒教養。去外麵比試誰勁兒大也不可能。外麵太冷,又沒空氣。再說我還得看我的電影呢。”
我臊眉搭眼地回到了休息艙。娜嘉正在擺弄她的那個玩偶,把它安頓在我的鋪位上,用安全帶將它固定好。
“誒,我說,這兒還有人呢!”我說,“這家夥,連膠皮都不是,還占個人位。”
“別那麼俗好嗎?”娜嘉滿臉不高興地瞥了我一眼,“你又不是回來睡覺的,給女士讓點兒地方!你知道我從哪兒找回來的?在機庫裏頭。你大概遇到過它吧?怎麼樣,又是一次成功飛行?”
“成功什麼!我直想吐,還想跟誰打上一架。再這樣下去,機器不但不寵我,大概還得狠我了。”
“還是去疝鼓把你的舌頭碾碾平吧。”娜嘉說,“到時候你就會後悔了。”
“為總聽人說是什麼‘疝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要是我人都到了那地方,自己還不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克朗代克星球。我們這兒就叫它疝鼓。見過那些天然金屬了嗎?”
“當然見過了,我還親手搬過呢。那還是咱們一起幹的,從一個梯子上往另一個梯子上搬。不就是那次大動員完事兒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