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天見她臉上露出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臉上略略尷尬,輕咳一聲:“前幾年不懂事,再加上年齡偏小,也不知道怎麼利用錢在生錢。以前是當混混,那種吊兒郎當並且沒錢的日子過多了,突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錢,那種心境你應該不明白。就是想讓自己生活變得更滋潤點。”
秦安寧淡淡反問:“找過小姐?”
“咳”
許雲天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左右瞅了瞅,拍了拍心口舒口氣,臉色變了變又很快恢複正常,壓低聲音大道:“我天,你小聲點,讓筱萱聽見非得跟我鬧!”
秦安寧劍眉微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出去找過?”
許雲天沒好氣道:“當然不是了!跟筱萱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就跟著一幫子去過一次,後來沒有再去。”
秦安寧突然笑了,“那你怕什麼?”
許雲天臉上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現在知道了。”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不溫不火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女聲。
許雲天身子一僵,愣是半晌沒回過來神。
秦安寧:“……”
抬眸望去佇立在門口的一道嬌小纖瘦的身姿,臉色跟聲音一樣,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她頓時有種自己是豬一般的隊友的錯覺!
要是自己不問許雲天他也就不會說了,那麼林筱萱就不會聽見了,然後這接下來的事情她也就不會知道了。
秦安寧收回視線,掃了一眼還在僵化中的許雲天,暗暗歎口氣。
也是怕老婆怕到這種地步了。
想的間隙,林筱萱抬步走過來,將右手上提著的保溫飯盒放在許雲天麵前桌子上,淡聲道:“吃吧。”
許雲天聽見聲音回過神來,立馬湊到她跟前,討好笑道:“萱萱。”
林筱萱聲音平靜道:“解決生理問題很正常,而且你那是在我之前,我不會因此生氣。”
許雲天狐疑地看著她,“真的沒有生氣嗎?讓我看看。”
“不吃我拿走了,你先忙。”林筱萱擰眉道。
秦安寧清了清嗓子,溫聲道:“可以稍微等一會兒再走,可能合同你家這一位還要你參考,我怕他有些條例看不明白。”
“對對對,還要簽合同,有些條例我不明白,萬一被騙了怎麼辦?”許雲天立即附和道,說話的時候臉都快湊到她臉上了。
林筱萱暗暗地深吸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一些,“知道了,你先吃飯。”
她要時刻謹記有什麼事回家在說,回家在處理,在外麵給他留足麵子!
秦安寧收回目光,為許雲天以後的生活感到擔憂。
許雲天打開保溫飯盒,將裏麵的飯菜拿出來,吃到嘴裏麵,熱乎乎的,等咽下了肚子,哇涼哇涼的。
十分鍾後,許雲天將飯菜快速解決完,將飯盒收拾了一下,放在一邊。
秦安寧也從包裏拿出合同,並且拿出一張銀行卡,跟合同一塊放在她們兩個麵前。
兩人齊齊一愣,許雲天遲疑問道:“安寧你這……什麼意思?”
秦安寧聲音淡淡說道:“卡裏麵有一百萬,你們取出來六十萬,然後剩餘的四十萬連同卡一塊給我。”
許雲天:“……”還是不明白,好端端的給錢是什麼意思。
求助的眼神望向林筱萱,林筱萱抿了一下唇,輕聲問道:“安寧這是要入股嗎?”
“入股?”許雲天一驚。
秦安寧語調不緊不慢道:“嗯,今天說的賭場收益算我三成,當然也不可能讓你們白白分給我三成,你們說開這賭場花了將近二百萬,就按二百萬來說,我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不就是六十萬。”
許雲天&林筱萱:“……”
從來而降的一筆巨款。
突如其來的一場驚喜!
險些將兩個人砸暈!
林筱萱最先回過神來,淡笑道:“這樣的話也好,我們對你放心,你也對我們放心,並且,也是有正當理由可以參與到賭場的經營中。”
秦安寧挑挑眉,讚同意味很明白。
林筱萱將銀行卡放在一邊,掀開合同,粗略看了看,沒有什麼問題,看向許雲天淡聲道:“簽吧。”
許雲天很聽話地拿起筆在上麵簽上自己名字,字體潦草,龍飛鳳舞,跟他本人一樣放浪不羈。
秦安寧掃了一眼,趁他準備跟自己的麵前這一份合同交換的時候,臉色淡淡開口說:“你在按個指印。”
許雲天疑惑地問:“怎麼還要按指印?”
“名字不好辨認,所以需要指印。”
許雲天一噎,看了一眼自己的字體,抓了抓頭發,尷尬問道:“有沒有那什麼指頭按進去就紅的那種?”
林筱萱白了他一眼,語調頗多無奈:“那叫印泥!”
“對,就印泥!”
秦安寧搖頭,“沒有,忍著疼,將指頭咬破,用血。”
“那敢情跟你簽一次這合同,我還要付出血的代價——啊!”
許雲天正不滿地說著,林筱萱已經捏起他手指頭,低頭狠狠地咬了一下,鮮血當即流滿了整個指頭肚,林筱萱捏著他手指頭在合同上他名字那裏按了一下,又將秦安寧麵前地那一份拿過來,同樣按上,許雲天的手指頭才得以自由。
他心裏在不滿,也不敢發作,畢竟,他身邊坐著的人,可能還憋著一肚子氣沒地方撒。
許雲天簽上自己的名字,又跟秦安寧的交換了一下。
秦安寧將合同裝進包裏,又說道:“那一份你留著,回頭把銀行卡還給我。”
林筱萱將銀行卡拿起來遞到她麵前,說道:“安寧你先拿著吧,等明天我們一塊去銀行,直接轉賬好了,這樣對你來說,也好一點。”
秦安寧伸手接下,點點頭,“行。”
林筱萱站起身,拿過許雲天放在一邊的保溫飯盒,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談。”
許雲天叮囑道:“回去慢點,現在天黑的早,樓道裏黑,把手機手電筒打開在上樓。”
林筱萱聲音不溫不火地嗯一聲,抬步就走了。
她走後,許雲天也沒有鬆口氣的樣子。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風平浪靜,這句話的意思他懂!
秦安寧突然想笑,覺得這時候笑有點幸災樂禍,又硬生生的忍住了,隨口問道:“你媳婦兒還在上學?”
許雲天聲音自豪道:“嗯,學醫的。”
秦安寧悠悠開口道:“學醫的你可要注意,往往教訓人動手的時候能避開要害,讓你生不如死。”
許雲天:“……”那僅存的自豪被她這一番話瞬間擊碎。
他心裏一陣怯怕,但嘴上還是說道:“才不會,我媳婦兒才不會教訓我。”
秦安寧一笑,“那就好。”
緊接著又擰眉問:“你媳婦兒是學醫的,你是開賭場的,她是學生,你是社會人士,你們兩個怎麼會有交集?”
聞言,許雲天心裏的怯怕瞬間拋到一邊,得意說道:“緣分來了自然擋不住。人長得帥自然時時刻刻都有桃花飄到自己身前。”
秦安寧翻了個白眼,“好好說話!”
許雲天尷尬笑了笑,慢悠悠說道:“我們兩個在一起兩年了,兩年前,我24,她20,那時候我的賭場就已經在建設後期了,錢不夠,就跟以前玩的好的那些朋友出去不停地找活幹,是在工地上,恰巧有一個活兒就是北坪醫科大學,我媳婦兒就在那上學,然後要臨時砌牆,就跟我那幾個朋友去了,然後緣分就開始了。”
秦安寧挑眉問:“就這樣?”
許雲天又說道:“那是她對我的緣分開始了了,我對她還沒有感覺,然後她就一直追,我是不同意的,畢竟人家是個學生,我是個混混,不能耽誤人家,是不是?就不同意,越是不同意,她追的越凶,那在冰冷的石頭也會捂熱,更何況我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自然是於心不忍,就同意了,其實還是對她動心了,不然怎麼會點頭同意。”
秦安寧嘖嘖了兩聲,“想不到,是筱萱先追你的。”
許雲天一聽就不太樂意了,說道:“有什麼想不到的,我長得又不差。”
秦安寧點點頭,八卦的心思也瞬間收了,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你手底下那些人都在外麵站著?”
許雲天也斂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坐正了身子,說道:“這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在其他幾個區的談氏賭場裏麵監視著。”
“就隻是監視著?”秦安寧擰眉問。
“對。”
秦安寧抿緊唇暫時沒吭聲。
監視著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又淡聲問道:“出去監視的那些人可靠嗎?會不會有叛變的?”
許雲天認真說道:“都是當初跟我一塊開賭場的兄弟,當然可靠。”
秦安寧毫不留情地道出世間百態,“但你別忘了,賭場是你出錢開的,那些人隻是幫你忙,你給他們好處而已,雖然同樣經曆過那樣的時光,但人心難測。有的人最受不了誘惑,尤其是,你這賭場現在收益還不好,估計每個月他們工資都很難發放到手上吧,長此以往,哪裏還有什麼兄弟可言,再說,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就別說你那些你自以為的兄弟了。”